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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吵......許菡雯下意識的想抬起手來將那個在自己耳邊哭泣的聲音趕走,卻感覺手臂上像壓了千斤重擔,一絲也抬不起來。
她只好極力地想睜開眼睛,可是每一次總是失敗,她真的很想就此放棄,但耳邊小女孩隱隱的哭泣聲總是不放過她。
彷彿在提醒她不睜開眼睛就會失去重要的寶貝,潛意識裡有個聲音一直一直在督促她:睜開眼睛!!睜開眼睛!
終於在她不懈的努力下眼前有了一絲模糊的影子,的確有一個瘦弱的小女孩伏在自己的床邊哭泣。
“這是哪裡?這個小女孩又是誰?她為什麼伏在我的床邊哭泣?......”一連串的疑問在許菡雯的腦海閃過。
她極力睜大眼睛,努力地想轉動她的頭左右看看,分辨這是個什麼地方,這個女孩子又是誰?卻怎麼也動不了......
不過漸漸清醒的神智,鼻息間不斷傳來的福爾馬林的味道,讓她逐漸意識到自己是在醫院。
“我怎麼會在醫院?”許菡雯清楚的記得,昨天晚上吃過晚飯後,洗去一身汗漬後,和女兒李怡然一起看了會電視,然後閒話了一翻單位同事之間的趣聞,就回自己的房間睡覺了,現在怎麼會全身無法動彈地躺在醫院?
如果自己在醫院,那麼怡然又在哪裡?這個伏在自己的床邊哭泣的小女孩又是誰?想到在這個城市裡自己只是和怡然兩人住在一起,就算自己半夜生病來了醫院,沒道理怡然不在自己身邊啊。
“我到底是怎麼了?”許菡雯情急之下努力讓自己開口,問話聲一出,卻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這個暗啞的聲音是自己的嗎?
本來還在哭泣的女孩兒,聽到聲音立即停止了哭泣,抬起頭來,驚喜地喊到:“媽媽,你終於醒了!”然後把滿是淚水的小臉靠近了許菡雯的眼睛。
“姐,你終於醒了?!”一個清亮的男聲響起。
“然然?小弟?”許菡雯無法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女兒和小弟,已經工作的女兒怎麼變成了才七八歲的模樣?小弟也太年輕了一些,彷彿他們都回到了十年幾前的模樣!
該不會自己是在做夢吧,否則然然和小弟怎麼會變回十幾年前的樣子?而且自己怎麼也移動不了自己的身體,小弟不是應該在老家y市嗎?
許菡雯的腦海裡一片零亂!
“我一定是在做夢!”許菡雯很想從夢中醒來,她已經很久沒去想十幾年以前的事了,那些不愉快的事,許菡雯不想再去回憶。
“媽媽,媽媽你還好嗎?”耳邊響起小然然怯生生的聲音。看到醒來後一直沒有理自己的李怡然,不知道媽媽是怎麼了?
正在這時病房門響起了開門的聲音,然後只聽到小然然用驚喜的聲音喊到,“外婆,外公,舅舅,媽媽醒醒。”只聽得一陣子雜亂而急促的腳步聲,病床邊圍了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問她感覺如何。
“媽、爸、哥、大弟、小嬸……怎麼全是十幾年前的模樣?快,我要醒來,我不要在夢中!”許菡雯拚命地命令自己快快醒來,但是她閉上眼睛再睜開,閉上眼睛再睜開,無論多少次,眼前看到的都是一樣的情景。
一群人看到許菡雯睜眼閉眼好幾次,就是不開口說話,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了。
還是哥哥許明比較冷靜,只聽他吩咐小弟按了床邊的緊急燈。一會兒醫生就來了,家裡的人都散開來讓醫生給許菡雯做檢查。
醫生給許菡雯做了一些檢查,然後告訴大家她已經基本脫離生命危險,並交待了一些護理需要注意的事項,讓家屬留下兩個人照顧,其他人可以回去休息,畢竟這裡是醫院,人太多會影響病人的休息,也會影響到其他的病人。
於是大家商量著讓媽媽和小弟留下來看護,其他的先去休息,當然還要去處理一下許菡雯車禍的其他事務。
小然然卻沒有跟著大人回去,堅持要留在醫院陪著媽媽,媽媽從醒來就沒有開口說話,她很擔心。
許菡雯一直沒有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一直是木呆呆地聽著、感覺著這一切,直到一隻小小的手輕輕地覆上她的臉頰,她才稍稍地回了一點神。
小女孩兒那柔軟的小手,就像一把潘多拉盒子的鑰匙,將深埋的心底的記憶之門給開啟了。
如果這不是夢,那麼許菡雯知道自己從2012年的夏天回到了1998年的夏天--那個不堪回首的夏天,老天是要自己重新再過一段對於自己來說痛徹心扉的日子嗎?
“不,堅決不!就是為了眼前這個小小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