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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人多拿了件領口一圈狐毛的大氅來罩上,勉強遮住些。
謝朝淵似笑非笑:“這都快二月底了,這兩日都是大晴天,太子哥哥不覺熱嗎?”
謝朝泠沒理他。
他坐下讓人給自己束髮,又看到了他走時特地留下的那把梳子,順手拿起。
謝朝淵瞅著他:“這沒人要的梳子也不值幾個錢,不如扔了罷。”
謝朝泠心頭不快,將梳子擱下,面無表情道:“一把梳子而已,六弟想扔便扔吧。”
謝朝淵慢慢拾起梳子。
謝朝泠盯著他動作,謝朝淵又看了他一眼,梳子在他手上轉了一圈,擱到了一旁。
謝朝泠轉開眼。
之後用過早膳又喝了半盞茶,謝朝泠再次說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孤茶也喝了,膳食也用了,還在六弟這莊子上留宿了一夜,六弟要盡地主之誼也盡了,現下可以將人放了嗎?”
謝朝淵擱下茶盞,抬眸看他:“我若說不可以呢?”
謝朝泠冷了神色:“六弟一定要如此嗎?”
“我若說不可以,太子哥哥今日打算如何?”謝朝淵不為所動。
沉默對視片刻,謝朝泠也放下了手中茶盞,示意廖直:“動手吧。”
他話音落下,身後一眾原本低眉順眼、彎腰欠身的東宮內侍突然發難,竟各個身手了得,轉瞬將屋中的恪王府下人制服,廖直手中多出的短劍更在電光火石間架上了謝朝淵脖子。
王讓被人鉗制壓跪地上,驚得大喊:“你們做什麼?!”
外頭莊上護院聽到動靜要衝進來,東宮侍衛已抽劍出鞘,兩相僵持住。
謝朝淵被人劍架上脖子神色也不動半分,只看著謝朝泠:“太子哥哥要為了那混賬東西對我動手?我若是偏不肯呢,你打算如何做?殺了我?”
謝朝泠放下茶盞,嘆氣道:“六弟,孤不想對你動手,你又何必這樣,將人放了吧,孤這趟出來不止帶了這些人,今日巳時之前孤若是還未將人帶出去,便會有人來包圍你這莊子,到那時,孤只能將你帶去給父皇發落了。”
“太子哥哥果真無情,”謝朝淵奚落道,“一下了床便翻臉不認人,原來這就是東宮儲君的處事之道,弟弟受教了。”
謝朝泠不想與他說廢話:“把人交出來吧。”
謝朝淵看著他沒動,神情漸冷。
僵持一陣,謝朝泠示意廖直:“你先退下吧,把人都帶下去。”
……這怎麼行?
他們若是退下去,誰知道太子殿下會不會被這位恪王反劫持了,這和殿下之前吩咐的根本不一樣!
謝朝泠沒有解釋他的反覆無常,又一次道:“帶人都退下去。”
廖直只得領命,猶猶豫豫收了劍,帶著自己人盡數退下,順便將謝朝淵的侍從一併押下。
屋中又只剩下他們兩個,謝朝淵依舊沒動,謝朝泠起身走近過去,低了聲音:“把人放了吧,聽話。”
“太子哥哥是以什麼身份與我說這話?”
謝朝泠輕咳一聲:“你明知故問。”
謝朝淵哂道:“現在不裝了嗎?”
謝朝泠抬手拍了拍他臉:“你這般跋扈不講道理,我不會喜歡你的。”
這話,謝朝泠從前就說過。
謝朝淵咬牙道:“你就是個騙子。”
謝朝泠彎腰湊得他更近,在他耳邊輕聲道:“你聽話,把人放了,下回我讓你去東宮。”
這句“讓你去東宮”是何意,謝朝泠沒有明著說,但謝朝淵聽懂了。
“那李桓是個什麼東西,竟能叫你為他做到這個地步?”謝朝淵的語氣更沉。
謝朝泠略微無奈,這小畜生不但行事偏激,看待事情想法更偏執,就不能想點好的嗎?他到底是為了誰?
“他不是個東西,但也是李氏僅存的男丁,若非如此,你又為何要拿捏他來威脅孤?”
謝朝泠直起身,搖了搖頭:“到此為止吧,你行事這般荒唐無所顧忌,真鬧大了,孤也保不住你。”
謝朝淵看著他。
謝朝泠再次拍了拍他的臉,依舊是那句:“聽話。”
半個時辰後。
謝朝泠出門登車,謝朝淵站在車外,神色依舊是冷的。
謝朝泠坐進車裡,最後與他道:“六弟回去吧,不用遠送了。”
車門闔上,謝朝泠有些疲憊地閉起眼,忍耐著渾身不適放鬆下,坐下去時又倒吸了口涼氣,那處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