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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歲數的老人都有。
我說如此甚好,容當後謝,回城保持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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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趙公館裡兩兄弟(1)
感謝白玉山等幾位老人,終於為我開啟了一道通向古城民國歲月的大門。祝壽歸來一週後,白老首先領我拜見一位年近80歲的老街坊。這位老人名叫張雙喜,耍了一輩子汽車,對太原市交通運輸歷史瞭如指掌。然而他也說不清誰是“坡子街20號”院主。三人商議一陣,遂駕車前往一座搬遷樓,尋訪另一位年近90歲的老太太,名叫張金枝。
張老太太早年從河北邢臺來晉謀生。這位老人一開頭就回憶道:那個趙公館,就是坡子街20號。院裡有個嫁不出去的老閨女,文文靜靜。俺們在門口打燒餅,常見她出來走走,梳了個盤盤頭——讀過書的女娃,就時興梳短髮,不長。
老人們就是厲害,貌似輕描淡寫,卻一下子說出個“讀過書的盤盤頭”,而且適婚不嫁。我心頓時受到重擊,彷彿一位神槍手,抬手一槍,槍響靶中。這會不會是趙黛莉,不願遵從舊婚姻呢?
再問,老太太又沉沉憶道:街坊鄰居時時議論這家閨女,為啥還不嫁人?我就記住,好像叫個月娥吧?誰也弄不清,月娥到底想嫁個什麼人?
趙月娥?
月娥長得什麼樣?好看不好看?老人便說:長相不漂亮,穿戴一般。月娥和什麼人來往多些?老人相告,有時見她出門來,坐上洋車走了,一陣又坐洋車回來啦,出出進進總是孤身一人。那掛洋車亮閃閃的,是新式的,有固定車伕專門伺候趙家人。
趙公館的老爺是做甚的?
張老太太喉腔裡哼了一聲,欲言又止,狀有蹊蹺:我只是見這家老爺,好穿西裝,經常坐洋車上下班,也有人開小汽車來找他。他到底是做甚的,咱可不好說,咱也說不好。
掉回頭來,他對同來的白、張二老直襬手:那個老苗還在哩,去問老苗吧,老苗能進院裡頭耍哩。
白、張二老顯然明曉,誰是老苗。
所謂“盤盤頭”,到底什麼頭?還要再問。上世紀30年代的知識女性,她們不再像舊式婦女那樣腦後作髻,也無須用簪子插過去,而是額前有劉海,下邊過耳齊平,有時還在上頭扎一條白色髮帶,就像電影《青春之歌》裡面林道靜那樣——這種髮型,在民間並不一定叫盤盤頭。
就要告別老太太了,我突然想到了什麼,便最後問道:趙公館那位老爺,是一個經商的大老闆嗎?老太太給予否定,說可不像生意人,好像留洋回來的工程師吧。我繼而又問:日本人當時在不在太原?老太太馬上說:在哩,到處都是日本兵!
我心悵然。按說,凡閻錫山系列官員,當時都撤走了。
看看也問不成個啥,三人便謝過老太太,出得樓下,復去一個貧民區,尋找老苗。
不知是何原因,這位苗雨田老大爺仍然孤獨地住在一所小平房裡。窮苦人家在高樓叢林之間,有一種見縫插針的生存能力。此地七拐八彎,低矮逼仄,門牌號數皆無。也許老人另有好房子,讓給子孫們住了?
三位老人相見,是熟識的。苗雨田老人展開回憶,多有與張金枝老太太合拍處。他和趙公館兩個孫子,是太師附小的同學,故常入院內玩耍。他記得兩位同學是趙家“齡”字輩的,名字中都帶“齡”字。苗老首先證明了老姑娘“盤盤頭”確實存在,長期未嫁。繼而證實日偽時期,趙公館主人每天坐洋車上下班。一個後生專給他家拉洋車,名叫陳五子,這個陳五子所知更多,可惜前幾年去世了。趙家老爺的確不是生意人,但生活很好,有親戚在城郊做糧炭運輸的大宗生意。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十二 趙公館裡兩兄弟(2)
同來的白玉山、張雙喜二老就感嘆道:那個陳五子,大家都認得,原來他還拉過洋車。他要在世,問他便是了。
苗老人又講道:趙公館趙老爺,好像是什麼工程局的,待人和善,從不欺壓鄰里。趙家勢力很大,常見小汽車來往,趙老爺有個弟弟,那官兒更大些,來時還有一堆警衛,人家有槍沒人敢招惹。
我再一次想到:日偽統治太原,萬分嚴酷,而趙老爺及其兄弟,還做大官?莫非趙公館住著漢奸人家?
苗老人沒有明確涉及此類問題。卻談到:日本人戰敗投降,閻錫山凱旋迴省,大約在1946年以後,趙公館車馬頓稀,院裡院外不多見人了,趙老爺也不見了。再後來,這座大院子廉價歸了二四七兵工廠,這是誰都知道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