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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嬤嬤臉色變了幾變,趨近幾步在她耳邊低語:“七姑娘說的,好象是睿王府的宇小公爺?”
太祖有七子,永嘉十五年,三王做亂,成王戰死,敬王臨危受命,平三王之亂。瑜王,趙王,燕王伏誅;十七年太祖病逝,敬王登基,改國號為天啟。次年秋狩,吳王失足墜馬殞命,幼弟夏候燁封睿王,遠赴幽州,無召不得入京。
天啟七年,皇上思念幼弟,下旨接睿王長子夏候宇入京,由皇后親自教養在宮中,至今已有五年。據傳,皇上十分疼愛小公爺,寵得他無法無天,橫行宮中,是個說一不二的主。
這小霸王明面上被皇上捧在掌心疼寵,暗地裡誰都知道,實際他被扣在京中為質,是皇上牽制睿王的一顆棋子。
這麼敏感的事情,李氏自然不會沒有耳聞。饒是平日冷靜沉穩,這時也禁不住低嚷出聲:“啊呀~你如何與他扯上關係?”
“小公爺貪玩,追兔子與僕人走散,失足墜入澗中。女兒剛巧路過,囑立夏將他救起,如此而已。”舒沫低首斂眉,儘量說得輕描淡寫。
、六姑娘歿了
李氏驚疑不定,又問:“除了宇小公爺,還見了誰?”
皇上疼他得緊,怎麼可能讓他獨自前往去普濟寺?必是有人領著的。:。
舒沫嚇得滿眼是淚,瑟瑟抖做一團,半天說不出話。
李氏喝道:“再不說實話,把立夏綁了!”
林瑞家的便上前把立夏的手扭到背上,按在地上跪了。
文竹站在一邊,嘴巴翕了幾下,似是想要說話,終是強行忍住。
“不要!”舒沫駭了一跳,白著臉低低地道:“還有宇少爺的三叔。”
李氏又是一驚:“康親王世子,夏候熠?”
康親王是大夏王朝唯一的外姓親王,世襲罔替,尊貴無比。祖上曾三次救太宗於危難,被賜國姓,手握重兵,權傾朝野。
舒沫吶吶地道:“女兒不知他是不是康親王世子,只知他自稱夏候熠~”
“那便是了~”李氏神情古怪,面上陰晴不定,也不知是喜還是怒,默默低喃。
舒沫見她神色稍緩,心中大定,說話也便利索起來:“女兒見宇少爺嚇得厲害,便給了他幾塊桃花酥哄著~許是因為如此,走時熠公子遣僕人硬塞個食盒給我,百般推辭不得,只得命立夏收了。女兒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罷了,你且下去吧~”李氏疲倦地揮了揮手:“此事到此為止,誰也不許外傳。”
“是~”舒沫行了禮,急急帶著立夏出來。
出了院子,立夏急走幾步跟緊了舒沫,小聲埋怨:“叫你別管閒事,這下管出麻煩來了吧?”
舒沫沒有吭聲。
立夏嘆了口氣,勸道:“下次可別這樣,奴婢這條命就攥在小姐手心裡了~”
若不是小公爺和公子熠的名頭大,李氏受的衝擊太大,還不定怎麼罰呢!
可這次死裡逃生,不代表下次還有這般好運!
兩人回到雅歆園,春紅,柳綠幾個大丫頭都聚在院子裡,小聲議論著什麼,個個神情慌亂。奶孃許媽雖沒加入,卻是在不停地唉聲嘆氣。
舒沫一陣感動,揚了笑道:“我回來了~”
“小姐回來了~”春紅似是這才反應過來,把她迎到正屋。
柳綠打了熱水過來給她淨面。
舒沫瞧著氣氛不對——敢情大夥不是在替她憂心,倒象是府裡發生什麼大事了。
“出什麼事了?”立夏機警,立刻問。
“哎~”春紅便長長嘆了口氣:“六姑娘歿了~”
“什麼?”舒沫大吃一驚:“好好的,怎麼就歿了?”
許媽撩起衣襬擦了擦眼睛,卻不肯說。
柳綠卻是個嘴快的,撇了撇嘴道:“六姑娘投了湖,當時救上來沒事,卻是受了風寒。可大夫人氣她失了顏面,壓著不肯請大夫。先是發燒,拖了幾天眼見得不行了,昨兒個夜裡才請了個大夫來瞧。今兒晌午,六姑娘便去了。”
、不可太軟弱
只不過是一場感冒,如此輕易地奪走了一條鮮活的生命。:。
舒沫再次深刻地感受到,藏在深宅大院裡,握在三姑六婆手中這把殺人不見血的刀。
原來,在宅鬥裡,最難的不是怎麼鬥,而是連斗的資格都沒有!在規則裡,你註定了是弱勢的一群。人家根本不屑跟你玩,你的命掌在她的手裡,隨時可以捏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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