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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迫不及待。
看到花,越發覺得春天迫近了。
儘管是遲來的春天、但仍舊是春天。
他決心要試一試。
送花。
3.雍容進退自古難
一朵薔薇一把劍。
他,衣白如雪,一個人,越脊穿瓦,一路訪花叩月魂的來探她。
月華清清。
但冷。
燈影輕輕。
卻溫馨,
踏著月色,拿著花的戚少商,終於看見懸在小甜水巷醉杏樓第三層“薰香閣”的燈影。
那是李師師的居處。
小樓依依。
燈星星。
人借惜。
一燈如豆,但卻暖和了戚少商一顆荒涼已久、浪子的心,讓他生起了家的感覺。
——要真的是家,該多好!
在浪人俠客的心目中,看來好像只是流浪與決戰。
其實浪俠也會倦乏的。
那時,再不羈的遊子也會生起成家的念頭。
在大多數人的心目中,家比國更重要。
——國家是公事、正事,沒有安定的國,哪有安定的家?
不過,國家大事,匹夫之力,丈夫之勇,往往無著手處,難有挽回之機。
家則不同,那是私事、身邊事、日常生活小事,卻是切身的,分外感受、體驗得到的。
——如果不是為了保住溫馨的家,又何必捨生忘死去保國衛民?
是以家事委實排在國事、天下事之前,只不過一旦天下大變,國家多難,那麼,家亦朝不保夕矣。
對戚少商而言,江湖是衝殺一陣便平息下去的浪,但靜息只是蓄勢下一輪的衝殺再來,他一手組合過在漠漠荒野裡近乎最大的江湖勢力,而今又在繁華京城裡一手建立近最大的幫會組織,但他卻未成過家,人人都有的家,他卻從來都未有過!是以這一星小火,對他而言,便如同久違了的家一樣。
它成了期待。
成了希望。
——要是這點著燈的閣樓,便是他所創立的家,點燈的女於,只等他一人回來,那就好了!
那是他的家。
屬於他的家。
他曾闖出了名堂。
膽又給人打得翻不了身。
他打出了天下。
也流亡天涯。
他建立了非凡勢力。
卻也一敗塗地。
可是他就從沒有、從來沒有……一個——
家。
所以他珍惜這一燈燭明。
一星如火。
一燈如豆。
——這一點微明。
因為這是他心目中的:
家。
遊子倦了,要回家。
烏飛倦了,要回巢。
戚少商縱橫天下,三起三伏,而今依然他步天下,做視群雄:只不過雍容進退自古難,他也跟一般人一樣,需要一個;
家。
——家是什麼?
也許就是隻是有飯香、有牽掛、有一張舊床等他回來睡、有女人為他蹉跎時日而無尤怨、有孩子等他回來時叫他:“爹”。
家是一種棲息。
鳥飛久了,終需著地。
白日亮久了,總換上溫柔的夜。
殺人的劍,終歸要回鞘。
浪子倦了,要有個家。
問題是,這是否真的能算是他的家?
李師師的“薰香閣”燈火如黃色軟絨,溫馨如一覺好夢,李師師這女子也溫柔如夜、美得像一場綺夢——要這是家,襯起他來,當然就是一個美人如玉劍如虹的家。
——可是這真的是隻等待他一個男人回來的家嗎?
如果他不能當這兒是家,那麼,把李師師接回,”金風細雨樓”,有白牡丹那麼甜美、恬麗的女人在,多英雄多好漢多豪傑多義士的“風雨樓”,也必能容得下、也擁有得起一場紅樓裡的春夢。
——只不過,李師師是不是他的女人?她是不是隻有他一個男人?
戚少商在今晚的月色如刀下了一個決定。
他決心要間個清楚。
在這段不算長,也不算太短的對日裡,他們相處得很好,很投契,很激情。
激情與深情畢竟有點不一樣,深情遠比激情深水,而激情卻常見驚喜、十分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