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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血有肉、有笑有淚、有刀光有劍影的人生。
照過亙古也當照過未來的月華,而今正在“愁石齋”的上空躑躅徘徊。
“愁石齋”已物是人非,在短短的凡年內歷盡滄桑,這爿店鋪也從賣金石字畫變成了齋鋪。
——白愁飛不能再飛,人已逝。
——王小石一如滾動的石子,江湖人遠。
不過,在這深夜裡,依然有人在“愁石齋”前躑躅、徘徊。
他們是誰?
子夜到愁石齋前,是憑弔?緬懷?還是在守候和等待?
不管他們在那兒蚤夜聚集是懷有什麼目的,但肯定決不會是去那兒用膳食齋的。
不是因為深夜店鋪不開門。
是因為他們身上的殺氣。
騰騰。
而濃。
且烈。
裂。
那雲層忽似裂開,月亮又圓又亮,在眼前一亮。
這一亮,原來不是月亮。
原來更亮的是人。
乍看,只見這人身上的白衣很亮;再發覺這人衣雖白,但人更亮,似會發光一樣;定神後才知道亮的不是人,也不是衣服,而是這人的氣質。
一種奇特的氣質。
一種出劍、出鞘的氣概。
——鋒芒雖露,但又如玉似水,自有溫涼潛藏。
這人一到,就向等候的人躬身行禮:
行禮的手勢很奇特——
右手拇食二指屈連,二指指尖相接,成O型,尾、無名、中三指則朝天。
這是江湖中一大門派的暗號手勢。
江南霹靂堂:“封刀掛劍”雷家!
——白衣人打這手勢,莫不是“愁石齋”前躑躅踱步的,正是武林火器指法飛斧冠稱三絕的:
雷門!?
手勢一發出後,白衣人就低聲喊:“卷哥。”
他語音裡有壓抑不住的激動。
孫魚和張炭很少見過戚少商如此激動。
他們跟戚樓主也有一段日子了,只知道他很冷、很傲、也很厲害,甚至很憂鬱——但很少激動。
而今,戚少商卻激動了:不僅是語音,連衣袂也彷彿揮起了激情。
他們覺得很罕見。
他們於是更想見那個傳說中的人物:
卷哥。
——雷卷。
(他是怎麼一個人?
這名動江湖的“小寒神”雷卷,到底是怎麼個長相?)
高大。
威猛。
頂壯。
強悍。
四個人都很魁梧,就像天神金剛一般虎虎生鳳,合起來站在一起,卻像一張網:
——天羅地網。
四人都頭戴深笠,臉目不清。
——到底誰才是雷卷?
不。
不是他們。
誰都不是雷卷。
雷卷就在他們四人之間,四人的中央,就連躑躅、踱步,他都仍給圍在中間。
——彷彿他是個遏不得風、透不得氣、見不得光的人。
(他就是雷卷!?)
他是。
可是,恨前這人,張炭乍看,覺得像一隻夜裡的事物(魅影還是什麼的),但到底是啥,一時叉說不上來。
孫魚則一見便覺熟捻。
像一個人。
——像誰?
這時,戚少商趨向前去,雙手握著這瘦小、伶仃、顴骨高削、雙目深陷但點燃著兩朵寒火的雷卷:
“卷哥,您的身子……”
雷卷道:“不好。”
——啊。
孫魚倒想起來了:
眼前的人,竟有幾份酷似當日叱吒天下、獨步武林的“金風細雨樓”總樓主:
蘇夢枕!
———樣是病得要死不活。
——一樣是那麼陰森的冷。
——一樣是那兩朵目中的寒火!
所不同的,也許是蘇夢枕,身罹二十六種惡疾,卻仍然活得像一支兩頭燃燒的燭,不管是誰在他這病人身邊一站,都絕
對比不上三十五分之一個他。
病人膏肓,但依然瀟灑。
雷卷則不然。
他的病是一場爛泥,而他正埋在泥濘之底。
儘管這是春夜,他全身都包在裹於厚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