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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切齒地對蒲衛紅說,在學校以外的地方,他們碰到劉捍東一次就要打他一次。他們還準備把劉捍東的牙全敲掉,或者把他的舌頭割掉,最好讓他說不出話來,免得他老是給同學們上憶苦思甜課。
劉捍東就是靠上憶苦思甜課大紅大紫起來的。對劉捍東這樣一位孤兒,在這個春天以前,同學們對他好像沒有什麼印象。他常一個人獨來獨往,很少和別人說話,他學習成績不好也不壞,也不會引起人家更多的注意。他不住在鎮子裡,也不住在公社,而是住在從公社還要進去五里路的一個山坡上的敬老院裡。他每天都在奔走著,在敬老院和小學校之間來回奔走著,他沒有更多的機會和同學們交流,所以沒有人知道他更多的東西,同學們只知道他是孤兒,住在山那邊的敬老院裡。敬老院裡住著一些紅軍的###和一些有過革命歷史的孤寡老人。很久以來,人們不知道劉捍東為什麼會住在敬老院裡。
劉捍東長得方頭方腦,而且他的面板很黑,他的臉在黃春秀那幫女學生的眼中是永遠洗不乾淨的,總像抹了一層鍋底灰。但劉捍東似乎從來沒有為自己的臉黑而懊惱過,他好像是一個沒有苦惱也沒有歡樂的人。
反正,在這個春天以前,劉捍東是一個默默無聞的人。
雨水打溼的春天2(1)
幾乎在整個70年代,大狗小狗的父親李文化都在為大狗小狗的學費操著心。他在困苦的日子裡堅持著一個信念,一定要讓大狗小狗上學,他好像知道,在未來的社會里,沒有文化知識是絕對不行的。他完全可以讓大狗小狗輟學,可他沒有,儘管每年一到交學費時,他就很心焦,為他們的學費而費盡心機。
這個春天開始的時候,李文化為了大狗小狗的學費被抓去批了鬥。本來李文化家的成份就不好,他家的成份是富農,屬於地富反壞右中的一種,以前經常被抓去遊鬥,這些年因為他老實本分,鬥得也少了。李文化卻為了給大狗小狗交學費,又捱了鬥。
李文化做得一手好碗糕。
碗糕是閩西客家人的傳統食品,用糯米漿加上發酵粉加上紅糖放在碗裡蒸出的糕點,這種食品在過年過節裡是客家人必備的。也有些人做了碗糕在鄉鎮趕集時拿出去賣。那時,樟樹鎮只有集體的飲食店裡才允許賣這些食品。李文化被大狗小狗的學費逼得沒辦法了,只好做碗糕偷偷拿到集市上去賣。圩天的頭一個晚上,李文化和李一蛾就偷偷把米漿磨好了,在圩天的那天早上,他們就把碗糕蒸好,等小鎮街上的人擁擠起來,他們就把碗糕拿到家門口的街上賣。
鎮上的人偷偷地賣一些東西不用擔心左鄰右舍,也不用擔心從各鄉各村來趕集的民眾,要提防的就是戴著紅袖標在集市上竄來竄去的市管會的人。那些市管會的人有時會突然出現,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李文化對市管會的人是又恨又怕,他不明白為什麼要弄這麼一些人出來。市管會的人有他們的辦法,李文化也有他的對策,許多事情都是逼出來的。
李一蛾負責賣碗糕。
大狗小狗和他的父親李文化負責監視市管會的人。只要市管會的人一出現,李一蛾就會把一笸籮的碗糕收進家裡,把大門關上,等市管會的人走了之後,她再拿出來賣。儘管他們配合得不錯,但是也提心吊膽。
那是個熱鬧非凡的圩天,這個熱鬧非凡的圩天和往常並沒有什麼兩樣,可就在這個圩天李文化出了事。那天,鄭文杰特地趕過來,對李一蛾說:“一蛾,今天小心點兒。”他好像知道了什麼。李一蛾朝鄭文傑笑了笑:“多謝。”鄭文傑看到了李一蛾的笑容,他就興沖沖地走了,回食品站去賣他的豬肉去了。
鄭文傑一直在追求李一蛾。
大狗過來問李一蛾:“姐,鄭文傑和你說什麼?”
李一蛾臉一紅,啐道:“快去好好守著,別讓市管會的過來了,小孩子,問那麼多事情做什麼?”
大狗扮了一下鬼臉,朝他姐姐李一蛾吐了吐舌頭就擠進了人群。
鄭文傑後來才發現自己一看到李一蛾的笑光顧高興了,忘了和李一蛾說另一句話。等他想起來,趕回去時,發現已經出事了。七八個市管會的人把李一蛾和她父親李文化堵進了他家中開始沒收東西了。李文化鐵青著臉,他喊著:“我們犯了什麼國法?”市管會的一個頭頭說:“你們搞投機倒把,這不是犯法是什麼。”市管會今天是採取不戴紅袖標單個出去偵察,然後一網打盡的辦法抓住了李文化和李一蛾的。他們收繳了做碗糕的工具和現成的碗糕,還把李文化給綁走了。
本來,李一蛾也要被綁走,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