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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父親昨天突然力勸我出國留學應該和他這次前往東京脫不了關係,雖然父親的說法是希望我學好英文,但實在太突然了,他在東京一定遇到了一些事,而且這些事一定和我有關。
父親明明在這裡住了好幾年,但我一走進書房還是聞到濃濃的新傢俱臭味,大概是因為空氣很少流通吧,我的眼睛被燻得有點痛,於是我開啟窗戶,越過朝南的陽臺看得到遠方的津輕海峽。
除了窗邊及房門口之外,書房內每一面牆都擺了書架,每座書架都塞滿了書,想要多賽一本進去都不可能,地上也堆滿塞不進書架的書,我不得不佩服父親有辦法在這片書海里找到自己要找的。聽說父親禁止清潔人員進書房,看來他這些書的擺放應該自有一套邏輯。
窗邊有張書桌,桌上也堆滿了檔案夾及筆記本,我對父親的研究幾乎沒概念,我側著頭看了看檔案夾的背條。
我看得一頭霧水,但當中的受精卵、細胞之類的字眼卻讓我感到莫名的不安,這些研究似乎觸及了人類不應該侵犯的神聖領域,父親該不會憧憬科學怪人(* 《科學怪人》,英國小說家瑪麗·雪萊於一八一八年出版的小說,描述瘋狂醫生弗蘭肯斯坦利用科學的方法讓死屍復活。)的故事吧?
我帶著一絲罪惡感拉開書桌抽屜,暗自期待能找到一些解讀父親東京之行的線索,但抽屜裡只塞了一堆寫到一半的報告,以及一些記載著不明數字及記號的便條紙。
我關上抽屜再次環視房內,發現房門旁有個四四方方的黑色公事包,我見過這個公事包,昨天父親去札幌舅舅家的時候就是提著它,換句話說,父親帶去東京的應該也是這一個。
我蹲在地上開啟了公事包,裡頭胡亂塞著盥洗用具組、文具、文庫本(* 文庫本:日本一種小型規格的平裝書,常見尺寸為A6,比一般版本售價便宜,也較易攜帶。)時代小說之類的,還有一把摺疊傘。
公事包內側有個放檔案的夾層,我拉開拉鍊,發現裡頭有張折起來的紙,我滿心期待攤開一瞧卻大失所望,那只是一張列印出來的大學課表,父親是大學教授,公事包裡會出現這種東西根本不足為奇。
我正想將課表重新摺好,突然愣住了,因為紙面的右上角印著一排字——“東和大學文學院國文系二年級”,東和大學是東京的知名私立大學,何況是文學院的國文系,和父親絕對扯不上關係。
父親到東和大學去了?這就是父親前往東京的目的?
我繼續在資料夾層內翻找,又找出一張照片。那是我的照片,應該是當初報考大學時用剩的,照片中的我迎面看著鏡頭,髮型和現在一樣是及肩長髮,臉上表情有些僵硬,我自己不是很滿意這張照片。
我不禁陷入了沉思。這張照片出現在公事包裡應該不是巧合,東和大學的課表和這張照片必定有某種關聯。
我轉頭望向書架想找出與東和大學相關的書籍,然而這麼多書卻沒有一本與東和大學有關,我想起抽屜裡有個名片收納盒,於是將名片拿出來一張張檢查,同樣沒找到與東和大學相關的名片。
我把照片與課表放回公事包,再將公事包放回原先的位置。父親的觀察力很敏銳,房裡的東西要是位置稍有改變搞不好就會發現有人進來過,我也一邊注意不去碰觸其他東西。
我走到朝南的窗邊正想關上窗,一低頭髮現一件汗衫掉在陽臺地上,曬衣杆上則有一個空蕩蕩的鐵絲衣架隨風搖曳,看來應該是父親出門前將洗好的汗衫拿出去曬卻沒有夾上曬衣夾,所以風一吹就掉了吧。父親身為科學家,這種小地方卻這麼脫線。
我回我房間開啟通往陽臺的玻璃門,又發現門外沒有室外拖鞋,我嘆了口氣,回到玄關拿了我的鞋子過來,穿上鞋子走出陽臺。我撿起汗衫,拍了拍上頭的灰塵重新掛回衣架,我很想將汗衫重洗一遍,可惜我沒那麼多時間,我也很想拿曬衣夾將汗衫夾好,但想到會嚇到父親又有點於心不忍。
我手肘撐在陽臺欄杆上,遠遠眺望著景色,這是我第一次悠哉地站在這兒看風景,覺得函館真的變了,建築物和諧的風格不再,整座城市像塊巨大的瘡疤;空氣也變了,以前是那麼清新,現在無論是顏色或味道都糟糕透頂。
我拎著鞋子回房裡,正想關上陽臺玻璃門,外頭傳來開鎖的聲音,我吃了一驚,緊接著又傳來用力開啟大門的聲音,是父親回來了。我一看時鐘,現在還不到三點,他今天為什麼回來得這麼早?
一陣腳步聲朝我房間走來,我不禁吞了口口水。一定要表現得很平常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