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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哪兒去。被他鐘情有年的侯小師,樣貌才華亦必出類拔萃。
夕陽西下,透過稀薄垂簾,他曾瞥見她的身影,窈窕娉婷,風擺晚荷般盈盈動人。只是彼時的他沒有資格與她相識。多少個月明夜,他或許曾佇立營帳前,幻想有朝一日得與她共映紅燭下,將是何等銷魂。
王景曾經有過妻子,可惜做了他降晉的犧牲。初見侯小師,他已非青澀懵懂少年郎。只是在軍中地位實在低微,低到要為隊長“常負胡床”到妓家的地步。亦可能是他根本沒有資格在那樣的場面裡就座,只能自帶坐椅,找個不礙眼的角落旁觀侯小師的彈唱表演。
“胡床”非床,並不是現在供我們睡臥的床鋪。胡服、胡帳、胡床、胡坐,這些物件皆屬舶來品。最初胡床當如沒有靠背的大號馬紮,源自遊牧民族,一種行動式坐具,由木棍和棕繩構成。為何王景的隊長去侯小師家要自帶馬紮,我們不得而知。只知道王景自心底裡願意為此人“負胡床”,願意做這種碎催隨從。只因這是能夠見到她的唯一機會。
官妓,顧名思義,是服務於各級官僚的妓女。沒有階銜的小兵肯定沒有資格與之來往。官妓雖是僅次於宮妓的高階妓女,但亦是缺乏自主自由的可憐人。有些女子因受到犯法親族的連累,被身隸樂籍。《齊法》上說,“強盜殺人者首從皆斬,妻子同籍配樂戶;其不殺及贓不滿五匹,魁首斬,從者死,妻子亦為樂戶。”盜搶贓物不滿五匹絹布的,其妻子亦要被迫充樂戶。更有本是官宦人家嬌貴小姐,一旦父兄輩裡有人於官場爭鬥中敗北,即受牽連成為官妓、營妓,自此被迫拋頭露面,憑靠色藝取悅於人。
他在歡場邊緣,清晰可見,她美豔不可方物,顧盼生情。十指嫩抽春筍,纖纖玉軟紅柔。耳中縈繞燕語鶯聲,笙簫悠揚,經日不絕。誰為我,唱金縷。天上月亦不過如此,唯有夜夜仰觀,卻不可欺近褻玩。
侯小師或許知曉他一往情深。每一舉手投足,總有一雙眼睛膠著追隨,目光熾烈如炬。可惜,此情她無以為報。他更無力為她脫籍。抑或,她眼裡心裡根本就沒有過他這個人。古往今來,身份地位之於男人,仿如炫華尾翎之於雉雞,一旦拔除,便與任人宰割的家雞無甚區別。她是以愉悅男人為業的女人,本已孤苦無依。
由微不足道的馬前小卒,王景一仗一陣地廝殺打拼到高階將領,由唐將轉而歸晉,中間經歷了多少年,不消推算,亦知非只朝夕。征戰沙場,性命是懸在刀尖上的血珠,隨時隕落,或乾涸。美色是頻頻更換的戰袍,一襲髒汙,又一襲嶄新披掛上身。
出生入死的生命短暫,是匆匆劃過夜空的流星,隕落在即。唯有及時許下心願,才不會白白出場。
後來,他果真娶了她,劫後餘生了夙因。直至貴為公侯,一路繁華皆與她同享。只是,正如多數寒窗十年苦,根本換不來一朝金榜題名時一樣,太多宗愛情,最終皆無緣佳話。因那一小步差池。一廂情願的愛,持久不移,感天動地,亦不見得就能換來她的真心。
侯小師借王景擺脫舊日歡場,感念定是有的。但青春曾如此熬人,她空懸日久的那顆芳心,早付予了旁的男人。
她甚至偷過他的錢財,私自予了另一個男人。而他,竟能做到“知而不怪”。男人的包容不該如此漫無邊際。倒寧願他手起刀落,為這段痴情獨角戲畫上一枚完美的休止符。兩無賒欠。
兩情相許尚且禁不得歲月風霜,更何況一廂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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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似花間見,雙雙對對飛(1)
蝴蝶兒,晚春時。阿嬌初著淡黃衣,倚窗學畫伊。還似花間見,雙雙對對飛。無端和淚拭燕脂,惹教雙翅垂。
——張泌《蝴蝶兒》
暮春時節,憑窗畫蝶。獨自一人。念及那些曾相見於花間的蝴蝶,彼時成雙成對,相伴迎風翩躚。春歸何處?
你我不能想見,一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飽讀詩書的世家女子,會於大庭廣眾之下向鍾情的男人拋擲蓮子,或其他物件。“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方更與之相配。只可夜不交睫,感時傷懷。只可任思憶磨折,日日延捱,直至形銷骨立,嘴裡抵死不該吐露半個字。死生事小,情愛事亦不大,貞潔卻遠重於泰山。
那些輕易失貞的女子,絕屬另類,鳳毛麟角。
《紅樓夢》中有一出“掰謊記”,講的是賈母批判《鳳求鸞》之類的故事。“這些書都是一個套子,左不過是些佳人才子,最沒趣兒。把人家女兒說的那樣壞,還說是佳人,編的連影兒都沒有了……”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