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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趕往小姨告之那醫院的路上,連翹那腦子裡就剩下一種聲兒——
嗡嗡!嗡嗡!
當人在面對突如其來的打擊時,從愣到傻到懵再到腦子清明也是需要一個過程的,而這個過程需要多長,完全取決於人的心裡承受能力。
連翹亦然。
一腳深,一腳淺,跌跌撞撞這幾個詞兒雖說有點兒誇張,卻卻是對她目前地狀態的最好形容了。
實際再一次證明,當人在倒黴的時候,喝涼水塞牙,放屁砸後腿這些事兒是真實存在的。
話說,一事兒倒黴不難,難得是事事都倒黴。
正巧,都被她給遇上了,堵車,司機加油,再堵車,計程車擦刮……一連串的莫名其妙的事情稀裡糊塗就橫空出世了,等她好不容易弄得暈頭轉向地趕到醫院時,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了。
氣得她直想罵娘喚天。
到底還是忍了,現在於她來說,娘啊,天啊,都是高階別的領導,輕易得罪不起,忍住了!
匆匆跑到急救室門口,遠遠地就看到小姨整個人癱軟在那長長的休息椅上,兩隻眼睛腫得桃兒似的,而那淚水就跟斷線的珠子似的,不停地往下淌著。
小姨夫那副高度近視眼鏡兒似乎都沉了不少,將他整個腦袋都壓垮了似的耷拉著坐在小姨的旁邊,手卻放到她後背上替上順著氣兒。
望了一眼還亮著紅燈兒的急救室,連翹沒有走過去,而是抿緊了唇又下樓去買了水杯,再去護士站弄了點兒熱水過來。
將裝了熱水的水杯遞給小姨,她說啥話也沒用,陪著他倆枯等在椅子上。
因為,此時此刻,再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等待結果,守候生命,這就是目前唯一能做的事兒。
這種守候的過程,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實在很難感受得到,門裡面兒是生死,門外面兒是擔憂。
是生是死不知道,一門之隔兩茫茫,那種忐忑不安實在非言語所能道也。
而這一等,竟是五個小時。
然而,再悲傷的等待都不一定會給美好的結果,等醫生從急救室出來的時候並沒有為他們帶來任何的好訊息。
“病人大腦嚴重受損,現在心跳和血壓都得靠呼吸機供氧來維持,恐怕……”
小姨緊拽著姨夫的手,臉色唰地白透了,眼前一抹黑差點兒就栽倒在地,而連翹那顆心同樣哇涼哇涼的,直透涼風……
可是,現在不是比誰能快速昏倒的時候,她覺得自個兒必須得撐住了。
“醫生,請問這種情況我們該怎麼做?我弟弟他,他還有……還有希望麼?”
“當然,病人還未有腦死亡,如果不主動放棄……醫學上從來不泛奇蹟……”
從醫生閃爍的眼神兒看,連翹大抵明白了,其實希望很小了,可是,作為親人來說,即便只有一絲希望,也絕對沒有人會放棄治療的。
“你們先去繳費吧……”
聽著醫生淡淡的聲音,大家都知道,事兒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怎麼著也得先治了,談到治療首先就得提錢,而醫院這地方,那可真正十打十的無底洞,尤其是這樣的高危病人,一天上萬塊錢的治療費普通的家庭哪裡能承擔得起?
對著那張繳費通知單愣了幾秒,連翹咬緊牙關安慰著哭得昏天黑地的小姨。
“沒事兒,會好的,寧陽會好的!”
世間冷暖看得太多的醫生,一開始臉上帶著麻木的冷漠,可是看了看他們的樣子,還是人生光輝閃耀了片刻,嘆著氣搖了搖頭,例行的安慰了幾句才走了。
在徵得醫生同意後,三個人隔著重症監護室那窗大大的玻璃窗看著躺在裡面床上的寧陽。
身體凡是露在外面的部位都纏滿了厚厚的沙布,從腦袋到脖子再到胳膊,而那張還帶著稚氣的臉上緊扣著氧氣罩,看上去,沒有半點兒生機……
“陽陽……陽陽啊……”
“嗚……嗚……”
小姨受不了親眼目睹兒子變成這樣兒的刺激,直接跪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
見狀,連翹心裡揪得疼痛,捂著臉轉過身去,默默掉淚兒……
好半晌心情稍微平復一點,才和小姨夫一起將哭得沒啥意識的小姨扶出了重症監護室,由於寧陽得一直呆在重症監護窒,基本不需要家屬的照顧,而他們目前還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做——
籌錢。
當今醫院,絕對不是華佗診療的小茅屋,只要沒有診金,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