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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身側那人的呼吸逐漸均勻。爭珂睜大著眼睛,望著天花板,看不出是什麼情緒。
凌天策的身體仍然沒有完全恢復,下一步應該怎樣,她仍然沒有頭緒。老頭子的意思很明白,那邊已經在步步緊逼了。
說來也是,到底是個現成的砝碼。有這麼件事可以逼一逼她,他們怎麼可能會放棄?
只是,原本已經做好了準備的事情,現下竟然有了頗多的阻力。比如最要緊的是,她自己越來越不願意。
總是一次次在心內問自己,憑什麼要受他們脅迫?說起來,這樣的質問也不過是因為不甘心。從前因為他們吃了那麼多的苦,憑什麼如今還要束手束腳?
既然從那樣的境地裡熬過來,不是早就做好了死磕到底的準備?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去背上一個婚約?到底只是合作而已,雖然只是認領個無關緊要的名號,可認真說起來還不是輸了一著。
她不要。
當然,還有另一方面的原因是凌天策。從前她一直覺得他上進又努力,性子軟善無害,所以倒也沒有擔心過分開會如何。
可如今?是來到這裡之後,還是去馬爾地夫之後?總之,他並不像她以為的那樣安全。溫和表面下的偏執和極端,是她此前沒有料想到的。所以如果現在訂婚把他丟掉,真的很難說他會做出怎樣極端的事情。
或許西澤的說法沒錯,凌天策再怎麼極端能做的事情也有限。可世界上有那麼一種人,受挫了之後不會報復他人,而會無限地折磨自己。
起身、下床。開了房門出去,西澤正在門口樓梯上坐著。
“不睡?”爭珂關上門,靜靜地望著眼前這個跟了她好多年的人。
“睡不著。”西澤站起,看著她,彎出一抹笑。“出去走走?”
阿珂不置可否,卻跟著他下了樓。一路走到了餐廳那間改建過的房間,西澤按了門邊的某處,牆壁滑開,是指紋鎖。
伸手覆了上去,原本的牆壁後退了退,劃開。清冷的風從開啟的門內吹來,阿珂彎了彎唇,走進去。
如此機關重重的房間,看起來竟然倒也沒有什麼神秘之處。一個院子?或者更像是一個天井。牆壁兩邊的花架子上攀附的花草透著某種被約束的美。很規整,映著那燈光更顯得清新淨澈。
院子裡擺了兩張藤椅和一張小方桌。阿珂自顧自地在一張椅子上坐下,西澤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拿出一瓶紅酒兩個杯子以及一盒雪茄。
“準備這麼全?”爭珂挑眉,好笑地看著他。
“備了很多天了,只是沒想到今天才派上用場。”西澤倒著酒,也只是淡笑看她。
氣氛忽而靜默,阿珂接過他遞來的酒杯,淺飲一口。眯了眯眼睛,心內湧起一股鬱郁的熱。她何嘗不懂他在說什麼?
“小姐。”果不其然他還是開了口。“這次回來,您覺得開心麼?”
阿珂沒有回答,只是唇邊那抹不自覺的冷笑已經昭示了答案。踏入這個國家的那一刻開始,開心這個詞就已經是個遙不可及的夢了吧。
“說來也好笑,這片生你養你的土地讓你無法安眠,倒是異國他鄉的凌家能讓你睡得香甜。”西澤的聲音清冷,在這夜風中更多了幾份寂然。“多麼諷刺。”
阿珂握著酒杯的手驀地收緊,神色卻是不動。“今天你的話有點多。”
“還可以更多。”西澤抬眸,定定地望著她。“此前我就擔心過會有這一天,然而我一直不願承認。可今日,我很確定,小姐,你在動搖。”
爭珂唇角勾起,不置可否。
“或許在你看來,回來之後的生活與此前沒有什麼不同。然而我的小姐,你縱是夜夜難寐又何嘗為誰熬成那種憔悴樣子?凌天策醒來之後,您的氣色倒是很快好了起來。這是多麼不合理,在這樣的境地。”
“你想說什麼?”爭珂沒有迴避他的眼睛,只是那笑意看起來深得怕人。
“我想說,”西澤頓了頓。“凌天策不是個好選擇,和您在一起,您也好他也好,都會有危險。”
“這一點我很清楚,而且我。”西澤握住了她的手,打斷了她的話、
“所以我想說,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只有他能給您片刻的安寧,那麼就他吧,別逃了。有這麼一個人存在,哪怕會成為致命的弱點,也好過沒有一刻可以安心吧。”
阿珂愕然地睜大眼睛,看著那雙平素冰冷的眸中染上一層感傷。這,這?他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也以為我不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