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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王手下班子齊全得很。在扯了旗子之後,一些上朝之類的制度,也和朝廷一般無二了。
此刻文武官員分立兩側,夏王高高在上,中間站著元嘉。
元嘉捂著鼻子,兩邊的大臣也根據距離元嘉的遠近,呈現各種掩鼻、側傾仰角、乾嘔等不同症狀。
夏王的位子有些遠,倒是倖免於難。但是,他的眉頭也皺得死緊。
“元嘉,此為何物?”
元嘉捂著鼻子,悶聲說道:“這得問各位大人。”
在眾人驚疑的目光中,元嘉繞到一個個木桶面前,上面用筆寫著各個名字:“這是蔡大人家的。蔡大人昨天的晚飯挺豐盛,八道冷盤、十道熱菜、兩道湯、四道點心……哦,還吃了宵夜。這是劉大人家的……”
沒錯,元嘉拿上來的這些東西,正是從那些參他鋪張浪費的大臣們府上拿來的剩飯剩菜,俗稱泔腳。事實證明,再怎麼樣的山珍海味,混合在了一起,又經過一整晚的發酵,氣味都是一樣的……耐人尋味。
聽著元嘉一個個點名,大臣們的臉皮子一抽又一抽。有一些是嘴角抽抽,有一些是額角抽抽。夏王是兩頭都抽抽。一時間大殿內,全都跟顛顛了一樣。
泔腳桶有很多,一直從大殿內排到殿外,聽外面的聲音,還在有人繼續搬過來。
元嘉不慌不忙,語速平穩地一個個報過去,偶爾碰到什麼珍奇考究的,還會單獨報個菜名,甚至說說作法。
終於有人忍不住了:“敢問……這是何意?”
元嘉是樊浩軒的契弟,身上有誥命。理論上說,誥命夫人犯了什麼錯,該由夏王妃來做主;但是元嘉是男人,再加上夏王特批,倒是直接上了朝堂。只是一時間還真不好稱呼。
元嘉微微躬身:“我從小沒怎麼讀過書,聽說有人說我鋪張浪費,不知道怎麼樣才算鋪張浪費。今天難得有機會,整個西南有學問有見識的大人都在這裡了,趁此機會想請教一番。”
啪!甩巴掌的聲音,在眾人心中無聲響起。
“元嘉平日裡和樊……二殿下,吃飯不過兩菜一湯,吃多少做多少。不敢說有從未有所剩餘,但是也絕不至於……”他的視線落在了一地的泔腳桶上面,“此處並不是闔府的剩下的泔腳,而是一人所剩下的。”自己吃飯剩那麼多,光碟行動造嗎?自己的飯碗都沒管好,丫管他給自家員工發東西?不僅爪子長,心眼也跟針尖似的。
啪啪!
夏王嘴角一抽,看了看堂下眾人的表情,揮了揮手:“來人,把這些泔腳桶扯下。”轉頭又對元嘉道,“你有何不明,直接來問姑父便是,這麼較真做什麼?”
元嘉難得看夏王順眼一次:“是。”
夏王這句話不僅是給元嘉遞梯子,也是給那些參元嘉的朝臣們遞梯子。白話一點說就是,被給臉不要臉,隨便欺負人小孩子,當我家沒大人是吧?
啪啪啪!
堂上經過短暫的靜默之後,突然間就進入了下面的議題。對元嘉的彈劾像是從未發生過一樣。
元嘉站在一旁聽著,暗地裡撇了撇嘴。他還準備了不少好東西呢,怎麼就被幾桶泔腳給打敗了?說好的撕撕撕呢?
下朝之後,元嘉已經昏昏欲睡,被夏王叫了去看夏王妃。
夏王妃顯然已經知道了前面發生的事情,看到元嘉的時候還笑個不停。她揮退了下人,身邊只有元嘉和夏睿淵陪著:“我家元元說的好。那些個老傢伙,整天仗著點歲數,就在那裡指手畫腳,元元你就該把那些泔腳潑他們頭上去!”
元嘉陪笑。夏王妃的話只能聽聽,夏王妃也就是說說罷了,估計平時沒少受那些個老傢伙的氣。那些老傢伙肯定也不是仗著點歲數那麼簡單。
夏王妃又問了一些家務。
夏睿淵坐在一旁聽著,低著腦袋,渾身不自在。
好不容易等元嘉走了,夏王妃一巴掌就把夏睿淵扇了個趔趄:“從剛才開始就在那裡動來動去,椅子上有釘子,還是屁股上長瘡了?”
夏睿淵哭喪著臉:“娘……我、我回祠堂抄經書。”流民,流民個鬼啊,哪個流民會像這位……二嫂一樣啊!有本事就早早表現啊,非得等到現在……他現在也沒臉去跟著二嫂交好。想來二嫂也沒這個心。反正他就是自作孽,嗯,自作孽的人不止他一個,略爽!
元嘉走出夏王府,摸了摸鼻子。元元這個稱呼,聽夏王妃叫著怎麼怪怪的?他看到魯成等在門外:“弄那些泔腳辛苦了。”
魯成扶著元嘉上了馬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