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3 章 瘴氣是地域歧視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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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面有愜意之色,你是能吏,有何惶恐?”
縣令抬頭,眼有淚光:“這裡是卑職的家鄉,自先秦便已經置縣,沒有瘴氣,真的沒有。”
中原任官需要避開祖地,但在嶺南等較為艱苦的地方,往往由當地士子擔任縣中官吏。
李靖幫助馮盎掃滅嶺南不服的酋帥,中原頗負盛名的大儒薛道衡前來嶺南執行教化,嶺南士子人人歡喜。
當初江左不也被中原鄙夷?江左既已繁榮,是該輪到我們被重視了。
壞事傳千里。大唐新任命的都督因嶺南多瘴氣對陛下毀諾一事被薛道衡等人知曉時,也迅速傳遍了嶺南官吏的耳朵,繼而嶺南漢人豪強們都知曉了。
他們期盼大唐對嶺南資源傾斜,讓嶺南也成為如江左般繁榮之地。
雖然他們知道很難。嶺南多山,治理困難,糧食產出也不容易。但嶺南幾百年來有無數士子南遷至此,即使比不過嶺南,他們也希望摘掉自己頭上蠻夷的帽子。
他們也讀四書五經,也拜儒家先賢,也戴著頭冠穿著廣袖。
嶺南有諸多城池,城池外百姓耕種有序,城池內商販井然有序,書院中士子讀書聲朗朗。
一代一代士人或自願或被迫來到嶺南,一人留下一道痕跡,嶺南道也不可能是完全未開化的模樣。
剛以為家鄉會有改變,卻被朝中公卿狠狠潑了一盆涼水。嶺南士子心裡怎會不惶恐?
嶺南士子也能自薦科舉,進京赴試。他們還以為,中原人已經要正視他們。
() 朝堂公卿仍舊鄙夷他們,不願意給予他們迴歸文明正統的希望嗎?
李玄霸微笑道:“我此次來嶺南道,正是為了解決朝中對瘴氣畏懼一事。”
他把曾說過的關於瘴氣一事,又簡略地說給了這位可能不曾在歷史中留下任何痕跡的縣令聽。
大唐有許多不會在歷史中留下痕跡,但會在當世水土上、當世百姓心中留下痕跡的官吏。
這位縣令不是唯一,是其中之一。
說完瘴氣的事後,李玄霸又提起了嶺南的經濟現狀。
他不懂種田,只能憑藉粗淺的印象,問縣令可否開闢梯田,當地水稻種植是否順利。
他又說起長安要重新打通漢朝絲綢之路,現在大船已經能下海了,他在中原就見過海商。嶺南靠海,是否能在海上開闢一條絲綢之路,讓無法種田的人靠著經商致富?
“若能種地,自然種地為先。但如果地種不了,總不能把人活活餓死。漁獵與經商也沒什麼區別。陛下不鄙夷商販,只是要控制商販,不讓追逐錢財移了百姓淳樸的性情。”
“你們賺到錢財,僱傭山裡的人開闢田地,擴充套件城池。等田地增加,城池擴大,山中蠻夷肯定也想過更好的生活,願意下山居住。這何嘗不是一種教化?”
“陛下已經是北邊胡人的天可汗,他也當是南邊夷人的天酋長。將來外夷從海上絲綢之路向陛下朝拜,你們嶺南道當是他們對大唐印象的第一視窗,不可輕忽。”
李玄霸細細說起自己的計劃。
有些計劃連空中樓閣都不是,只是一張勾勒了幾條線的簡陋草圖,是電腦裡剛建立的資料夾。
但對縣令而言,這已經足夠了。
晉王殿下對嶺南的未來有展望,這對他們這群看不到希望的嶺南士人而言就已經足夠振奮了。
縣令確實是能吏,無論是水稻種植,還是海商往來,他都接觸過,有見解。
或許他的見識淺薄,讀的書遠不如中原士子多,連大儒註釋的書籍也是薛道衡教化嶺南時才第一次看到,但他所說的事都是自己親手嘗試過的,他提出的建議可能粗陋,但都實用。
李玄霸沒有實際操作過,但他從資訊大爆炸時代而來,又南下打工多年,對廣東福建都很瞭解。他與縣令交談時,彷彿就是個嶺南道本地人,對嶺南道的瞭解之深連馮盎都驚訝。
“拂林和波斯的戰爭波及了海洋,拂林和波斯的商人只能走陸路,所以海上絲綢之路走不通?沒關係,他們越是混亂,我們開闢海上絲綢之路就越容易。”
“交州以南有個叫占城國的小國,百姓很擅長種植水稻?怎麼有點耳熟……啊,占城稻啊,我知道了,我會派人前往打探。十幾年前顏七郎去南海打探時,還是太倉促了。”
李玄霸回頭:“顏七郎,你還能再當一次豪商嗎?”
晉王府長史顏真拱手:“殿下有令,我當多少次豪商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