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江湖

第31部分 (第2/4頁)

它亦少涉足江湖——如果少城主帶著美貌姬妾四處遊蕩也算的話，另當別論——然而它的影子無處不在。

城中神兵無數，是江湖中人夢寐以求的兵器買賣地。更兼一直為大晏軍隊提供精良兵器，甚為當朝器重，在朝在野，都極有分量。

然而它的所在地，卻一直如同迷霧。

去過的人只知道首先要去一個小鎮上找一個老婆婆。找到老婆婆之後，如果城主同意你入城，老婆婆會給你喝一碗湯。然後你會小睡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一個鳥語花香屋簷飛翹的所在。

因為這樣，許多人都叫那位老婆婆為“孟婆”。而那碗湯，當然就是“孟婆湯”。

跟著少城主進城當然不用喝湯。一路上馬車裡的姬妾們撫琴的撫琴、吹笛的吹笛、唱曲的唱曲，熱鬧非凡。百里無憂半躺在中間，墊著鵝絨軟靠倚在牆壁上，同薛阿蠻聊天。

薛阿蠻渾身上下乾乾淨淨，整整潔潔，再沒有半點狼狽模樣。仍然是明藍衫子湖綠裙，領口露出白皙的脖頸，頭髮絲絲分明紮在腦後，在跟百里無憂仔細講菊蕊甜湯的做法——百里無憂不僅對吃感興趣，對吃法更是有講究。

一碗湯的做法講完，馬車也緩緩停下，阿良道：“少主請下車。”

眾姬妾扶著百里無憂先下，薛阿蠻探身出馬車，只見晴光朗朗地灑在面前的庭院，幾所小巧的房子貫連著走廊，廊上掛著鳥籠，院中繁花盛開。

更遠一點的地方，巍峨的屋簷飛翹，好一派雍容森嚴的氣象，竟不輸於皇宮大內。

“阿蠻，一路辛苦了吧，好好歇歇。”百里無憂那醉了一般慵懶的聲音傳來，叫來一個小丫頭，“帶薛姑娘去西首屋裡。”

才吩咐完這一句，忽然一陣喧譁，好些丫環從屋裡出來，一口一個“少主”，把百里無憂團團地圍在中央，百里笑道：“急什麼？東西都在馬車底下呢！”

果然，阿良從馬車底下拖出一口箱子，就在院子裡開啟來，各式各樣的胭脂水粉首飾玩意兒在太陽底下耀眼生光。

丫環們歡呼一聲，撲了過來。阿良連忙道：“這個別動！別動！這是帶給外城的！”說著，連忙把一隻包袱搶了出來。

百里無憂已經回屋去了，一個小丫環領著薛阿蠻向扶蘭閣去。

小丫環生得玲瓏可愛，笑起來眉眼彎彎，十分可愛，她一面走一面道：“姑娘姓薛是嗎？我叫鈴兒，今年十四歲，前年才進這院子的。這是少主的院子，名字叫做‘蟲二’。好奇怪吧？呵呵，少主就是這麼個有意思的人呢，他做的事情都是奇奇怪怪的——姑娘小心臺階——喏，那棵海棠樹漂亮吧？那是少主親手種的呢！是株秋海棠，還沒到開花時候……”

一面把薛阿蠻引進一間屋子裡，鈴兒笑道：“姑娘累不累？餓不餓？想睡個覺還是泡個澡，還是想吃點東西？”

薛阿蠻道：“我什麼都不用，你去忙吧。”

“我忙的事情，就是服侍姑娘啊！”鈴兒從桌上倒了杯茶，送到薛阿蠻面前，笑意盈盈，十分天真爛漫。

“那麼……我想睡一覺。”

“哦！”

鈴兒十分勤快地去鋪床，等薛阿蠻上了床，便放下帳幔。

薛阿蠻聽得她腳步聲遠去，忽然起身下床，推開窗子，迎面只見碧藍天空下，灰色的屋脊一望無際，連綿直到視線不可觸到的天邊。

娑定城。

名滿天下的娑定城。

——百里無憂所在的娑定城。

？ ？ ？

百里無憂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因為不出門，他只作家常打扮。一件竹青絲綃長袍披在身上，襯著雪白的裡衣領子，整個人潔淨清爽得像一枚剛剝出來的新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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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蟲二院（2）

他的表情很愜意，因為剛剛享用過一頓美味的早餐。

甜的豆沙包，甜的白玉蓉湯，甜的胭脂蜜餞，甜的水晶蜜茶。

都是甜的。

他最愛吃甜的。

而且那豆沙裡面加了新鮮花露蒸過，變得更加澄淨，入口帶著絲絲花香，附在唇齒間經久不散。白玉蓉湯更是甜裡面透著一份清爽，連家常吃的蜜餞，到了薛阿蠻的手裡，不知怎麼一處理，便變得更加入味。最後那盞茶更是絕妙啊，竟是把茶葉加蜜糖炒過的！

不知她從哪處想來的這些法子！

大趙見主子這副怡然的模樣，知道一早上的口舌都被那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