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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回,江欲晚手中到底握了多少人馬 ,怕是他也心有懸念,遂這次前來的,只是一千,而非一萬。
“以硬碰硬,顯然我們並不佔便宜,袁鵬浩手裡十萬大軍,若是逼急了,真的來個玉石俱焚,怕是我們虧了。”
江欲晚聞言,點點頭:“若是真拼,我倒也不懼他,只是跟著我前來這些弟兄跟了我多年,單一個袁鵬浩,還不值我拿這些人的性命孤注一擲。”
“慘勝猶敗,不到最後一刻,自是不可拼個死活。”我話音剛落,身側許巖平側眼看我:“蕭小姐有何高見?”
我笑,看了江欲晚一眼:“將軍行軍打仗多年,雖不至於精通觀天,卻也多少懂得風吹何向,雨來何時吧?”
江欲晚抬眸,眼中精光一閃:“多說再等一個時辰。”
孔裔皺眉:“下雨對我們也是不利,難道還是好事?”
“誰說作戰一定非要冷箭寒槍,既然要以少勝多,不耍點手段絕對不成,所謂兵不厭詐,不就是這個意思?”我挑眉,瞥過江欲晚的臉,便知曉他猜到我所想,許是領兵多年,如他者也不屑使用我出的伎倆,可畢竟今非昔比,想剩,自然也要有勝的方法,沒有足兵,那邊只能多謀。
“他們的人都在這兒,以五百抵一千,應是沒有太大變數,不過我們的時間也不多,要動作得快。”
幾人還是一頭霧水,孫晉陽左右看看,實在是不懂:“將軍小姐倒是似乎一清二白,可說得我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啊。”
“無妨,百人就可以了,只需鋪上幾丈長短既可,他們想回,必是要走上坡,雨大路滑,走起來,可就吃力太多了。”我伸手,在地圖上點紅一處指了指,輕聲道:“將軍趕緊遣人繞行後方。”我抬頭看了看月空:“時間不多了。”
孫晉陽倒也聰明,聽聞我這麼一說,恍然大悟:“小姐這一招倒也事半功倍,下雨天最忌騎馬攀山,我們不用死命追擊,只等他馬匹陷入泥裡,到時候可就是手到擒來,高招,果然是高招。”
“這本是不入流的伎倆,名將領軍,定是不屑於此,可對付心高氣傲的袁鵬浩來說,一激定會上當,他手裡人馬折的越多,我們勝算越大。積少成多,等到他覺得不耐,自然會從鞍馬山上下來,到時候再擒他,易如反掌。”
江欲晚甚悅,吩咐身邊將領:“挑利落的點出百人,繞道東面袁軍身後,掘土鋪路,寬不少於三丈,至於厚度,至少半尺高。”
“小姐,雨大難道不會把土全都衝下來?”曹潛納罕。
“要看時機,雨大,從山上流下的雨水自然會把所有後鋪上去的泥土全部沖走,所以高昂要在短時間內,趕這些人往回退,一旦入了陣仗,下手必是狠準快, 才能制勝。”江欲晚淡語,十分胸有成竹:“以高昂的衝勁來說,速度絕不是我擔心的,他只要捱到落雨便好。”
我望了望遠處天際,似乎黑的更厚重低沉:“留馬不留人,高昂手裡可有箭手?”
江欲晚微挑鳳眸,傲然形於容色,自信滿滿:“我手下的將士,自是樣樣出彩。”
“那再好不過。”
其實我並不懂觀天,只是曾經在長門宮裡落了一種毛病,當初因凍壞了關節,每逢陰雨來臨之前,雙腿關節都會痠疼不已,我便是根據這個,方才知曉不久將要落雨,遂才想到這個點子,成不成,我自是從未實踐過,可當下,總要想出點什麼辦法,不然,就只能坐以待斃了。
江欲晚轉身對身邊幾人道:“下令,全軍紮營躲雨。孫晉陽,你帶五百人,分兩組,在東西兩側,隔出幾里之外巡查整個陣營,若是有異,速速來報。”
孔裔孫晉陽各自領命下去,大家也都各行其責,營帳剛剛搭好,大雨如期而至。雨點大力敲打茂冠枝葉,也落在帳頂之上,發出密集而鏗鏘聲響,讓這秋夜的涼意更濃。
我跟江欲晚坐在帳中仔細研究那張地圖,我心略有不安,只是擔心從未實踐過的方法是否只是紙上談兵,於實際百無一用,往外望了望,夜如稠,我輕嘆,再調眼細看地圖。
江欲晚未曾抬頭,只是淡淡道:“放心,這雨來的最好,高昂勁頭很足,袁鵬浩這一千人定是回不去了。”
我輕嘆:“大雨一來,沒有火把照亮,也是麻煩。”
“隨軍的箭手若是連這點都辦不到,也就不用跟著我縱橫沙場了。”燈影搖晃,落雨如泣,男子就那般安詳如思棋局一般,微微垂眸,長指如蜻蜓點水般,輕劃地圖,似乎已經完全投入到無他冥想之中,已然無人可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