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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要離開?”
我笑:“他待我如此,我又為何要留?”凝眸,輕轉,我定定看著方愈,淺聲:“方愈,你我是親人,我終是信你不疑的。”
方愈不住點頭,像是強迫自己接受一般,喃喃道:“是的,我們是親人,你信我不疑。”驚醒之間,他抬目望我:“我會安排這一切,只要是一有機會,我自當幫您脫離苦海。”
“謝謝你,方愈。”
這世間能有多少真心誠意?在我這顆支離破碎的心裡,滿目瘡痍的眼裡,可還有所謂的完整而言?
天下之間,仿若比起長門宮更要讓人心力交瘁,從前恩仇愛恨,是毒打,是貓刑,是欺辱,肉/體遭禍,卻不至於讓人心死如灰。如今人人待我恭謹有加,卻也只是陰謀混雜,別恨暗生,藏在心裡,藏在眼裡,不容我發覺,欲在蒙我在鼓裡,再給我最致命的一擊。
“小姐,您若前去中山之地,沉香也要陪您一起去,緊要關頭,也好有人商量,相互幫襯著。”
我搖頭,看著方愈遠離不見的身影,含糊道:“我不要你與我一同貿然試險,你好生跟著方愈準備,待他日我能逃脫,我們便遠走高飛,永不再回來。”
三日後,中山與北越來了兩份急報,中山之地李漁肯派使者前來舞涓議談,而北越之地二公子陵安作亂,袁鵬浩越郾城,過惠州,逼近岳陽關,曹恚守城分/身乏術,於是江欲晚便調兵遣將,一隊由董廷風帶人調頭連夜趕路,直奔岳陽關,阻擊袁軍攻關。
江欲晚來找我時,水晶宮玉兒郎的仙姿俊態,眉梢眼角的悠然自得,顯而易見心情甚好。
“重澐,未曾想到這一日來的如此之快,甚至讓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上次你說挑撥張徐二人之事,果然管用,到底只是衝鋒陷陣的兵,而非坐鎮出策的將,論玩弄心思,知之尚淺。
這月把以來,中玉關被圍得風絲不透,饒城中存糧再多,也不夠十幾萬軍隊,數萬百姓日夜消耗。李漁若是再不識時務,怕是要活活餓死在城裡。”
“更何況他讓欒城縣令運送的糧草被你截斷,最後這救命稻草也成了空,想逃,身後是北越境地,你已是逼近舞涓,離開實在太近,前有狼,後有虎,他必然要選個上乘的人,不能勝,至少能依。”
江欲晚銜笑:“不日我便親自帶兵陷陣,先擊那兩處最弱的,給李漁些甜頭瞧瞧。他現在連使者都不願派,恐是還有顧慮在心。”
“是啊,他自然也在觀望,你這一出,他也算心明如鏡了。”
江欲晚踱步,走至我跟前,探手牽我:“重澐,你便與我一道前去。”
我抬眸,含笑:“這是為何?”
他俯身,俊顏離我極近:“你在我身側,我方才安心。”
“不怕我危險?”
他笑道:“從前你說過,若是有我陪死,也不白走這一遭了,我現下就問你討這一句話。”
我凝眸,掙脫他手:“我不能去。”
“是因為無雙?”
“你既然清楚,緊要關頭,便莫要做些節外生枝的事情,途惹麻煩。”掉轉過身,面上笑容漸淡,本不想,卻開了口:“當日秦染的主意真真不錯,北越陵安還有十餘萬兵力,若是你娶了無雙,爭天下之力定是倍增,你如何就放著這便宜,拗起性子來了。”
他走進,扶住我肩膀,從我肩膀探過腦袋,鬢頰相磨,聲息可聞:“三年,重澐,三年的時間足夠了,我不忍這般做的緣故你難道不懂?”
“不願懂得,也無需你為我如此,若是終有一日你會恨我,不如現下不要付出,免得日後心有不甘。”
薄唇劃過耳垂,我躲閃,他不讓,困住我身體:“你曾答應我不離不棄,陪我終身,我如何會恨你?而至於無雙,我始終不願讓你我之間,再多一道傷痕,因為我們之間已經隔了太多了,容不得一次次傷害。”
江欲晚雖然暫拖過無雙這一計,秦染那一逼,可始終還是顧及無雙和世子的存在,畢竟名正言順的收復北越所有軍力,少不了他們影響。在董廷風出兵三日之後,江欲晚點兵選將,欲直奔中玉關,給李漁一個安心。
他走的那一日天青雲遠,又見雪亮盔甲,高頭大馬,我和無雙皆在送軍之列,看他英姿勃發,氣宇軒昂,難以轉目。
有這樣一種人,似乎就是為了拯救蒼生,結束亂世而生,那樣高高在上,那樣自信滿滿,彷彿眼界之下,無可並肩,他們本就是王者,銳而貴,帶著一身傲然之色,獨步天下,俯視腳下萬里疆域,征服它,主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