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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搗了一下柺杖,罵道,“還不關了,開著這東西幹什麼,要瞎眼嗎?”
這一聲令下,反應過來的服務員才立刻拔了電源,畫面先是定格在畫中男人抬起頭的剎那,隨即黑了下來,聲音也是戛然而止,廳中頓時寂靜無聲,尷尬無比。
貝謙倒是反應迅速,立刻道,“這是前兩天一個朋友拍得新電影,給我看的片段,說是要送到國外參展去,我八成拷錯了,影片應該還在家中,我這就讓人回去拿。”
貝謙這句話,顯然激怒的不止一個人。他話音剛落,就聽見有服務員發出低低的啊的一聲,先是瞧見貝老爺子的茶杯猛然擲起,衝著貝誠飛去。隨後謝老爺子也不甘示弱,手中的菸斗毫不猶豫的扔向了貝謙。
這兩人反應也不同。貝誠並沒有坐在主桌,離著貝老爺子距離不近,那杯子裡又有水,砸過來一路滴滴答答,到了貝誠這兒速度就慢了下來,貝誠毫不猶豫的向旁邊一閃,只聽悶悶的一聲〃啪〃,茶杯砸在了厚地毯上,裂成了幾大塊。
而貝謙因著放映這東西,就站在主桌旁邊,謝老爺子那純銅的沉甸甸的菸斗,筆直地飛向了貝謙,打在了他的下巴上,“咚”的一聲菸斗落地,貝謙也捂著下巴動臉疼抽了。
貝老爺子心疼地鬍子都抖了抖,衝著謝老爺子喊了句,“謝飛,你幹什麼。”
京中人都知道,謝家老爺子和貝家老爺子是當年在敵佔區結下了友誼。兩人一個沒文化傻大膽,一個留過洋心思細,那段時間倒騰出不少事兒。可不知道的是,看似文弱的謝老爺子,脾氣其實被貝老爺子還差,還暴,還不講理。
謝老爺子瞧了瞧已經過去檢視貝誠傷勢的小女兒,冷冷地道,“你幹什麼我幹什麼。”這話讓貝老爺子氣了個仰倒。
謝老爺子壓根不是吃虧的人,只是這幾天瞧著貝誠跟夏凡關係親密得令人詫異,他也不敢確定,裡面的人是不是貝誠,只能不提這事兒繞著說,“你壽誕按理你最大,我不該跟你計較。可貝誠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從走路說話到寫字讀書,連老二家的明耀都沒這麼手把手的教。孩子不是你們貝家養大的,可你們不能這麼糟蹋。我就問你,第一,你大孫子在這樣的場合放了不該放的,你為何不說話?第二,你為什麼問都不問一句,就將火撒到了貝誠身上?你得給我交代。”
這話說得在理又難聽。貝謙捂著下巴,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急的,都快哭出來了。可偏偏謝老爺子打的地方準得很,讓他如今連嘴都張不開,只能轉頭向著他爺爺和叔叔求救。
貝家的事兒又不是一天兩天了,貝雲山疼侄子不要兒子的新聞,但凡有點來往的人誰不知道。笑話他家的也一大堆,一共就兩個孫子,還要鬧騰個你高我低,又不是村裡養不起,這不是自毀長城嗎?可誰家沒點事啊,慣用的規矩是,沒捉著就算沒有。
而今天,雖然不知道貝謙是不是腦袋撞了樹了,但卻第一次明晃晃擺在了檯面上。
貝老爺子被問得張嘴結舌,他的確是偏心了。出了事,他不打犯事的,反而去打從頭到尾連句話都沒說過的,這算是什麼。貝雲山眼見事情越發嚴重,就示意他老婆去勸勸謝老爺子。
謝秋然瞧見了丈夫的眼神,為難的看向了一直靜靜坐在那裡的貝誠,想起那日貝誠親口說,“我真恨不得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心口就一陣陣疼,更何況,貝謙的確是過分了,她第一次低下了頭,就當沒瞧見丈夫的目光。
貝雲山瞧著謝秋然不知怎的竟不接話了,當著謝家人也不敢發脾氣,只能和稀泥,“爸,爸,這事兒是貝謙不對,待會兒讓他給您和貝誠賠罪,今天是我爸的大壽,這事兒……”
“你不心疼嗎?”剛剛是長輩在說話,小輩們沒人敢插嘴,如今換了貝雲山,在一旁一直陪著貝誠的謝冰然立刻接過來道,“你親兒子無緣無故捱打,你老幫著侄子說話,你一點都不心疼嗎?”
這話問得貝雲山啞然,卻讓貝老爺子怒火中燒,他啪的一下拍了桌子,衝著貝誠道,“誠誠,你說,今天這事兒怎麼辦?”
一直置身事外的貝誠被猛然叫進了戰局,所有人都看向他,就連平日裡對他沒個好臉色的貝謙,也在用充滿了希望的眼神望著他。這種場合,出了這種事,謝家可以鬧,丟人的可是貝家,只要是貝家人,必然會選擇息事寧人。
貝誠姓貝,還要靠著“貝”這個姓氏吃飯,他就也應該這麼多。
但是,貝誠的反應顯然一點都不一樣,他沒鬧,可也沒說大家一起喝杯酒的下臺話,而是衝著一邊看傻了的服務員笑笑道,“能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