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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立刻塌了下來,他連預感都不用,貝雲山就不會對他說句好聽的。果不其然,電話一接過來,就傳來了狂風暴雨。
貝雲山很生氣。
貝雲山知道貝誠在做生意,一直以為他還在安省用那點零花錢倒騰呢,心想那點錢出不了大問題,等著貝誠過不下了,自然就回北京了。可他哪裡想到,貝誠竟跑到海南去弄房地產了,還跟許家在一起折騰顧家。許家跟謝家關係親密,可跟貝家卻沒多大交情。
貝誠的不遜本就讓他與謝家起了些齷蹉,如今貝誠摻和到許家的事裡去,顧昭那個瘋子,直接瞄上了他,他倒是不怕,可卻不願意多樹敵。這讓他更討厭謝家,認為謝家這是在借勢。聽了訊息後,他氣得一佛昇天,二佛出竅,直接訓道,“誰允許你拿了謝家的錢去經商,誰又允許你摻和許家的事兒,你別忘了你是貝家人,你經過我同意了嗎。”然後下達命令,“將生意結束,把錢還了你大舅,立刻回北京”。
貝誠原本就心裡不痛快,他爹劈頭蓋臉的一頓罵,自然更讓他不服起來。他衝著貝雲山冷笑道,“你有本事當年別讓謝家養我啊,你將貝謙當寶貝養,貝謙拿你當親爹似得,天天叫你叔父,你不挺高興的嗎?謝家好吃好喝養著我,我不拿自己當外人怎麼了,起碼我還沒噁心巴拉的喊什麼舅父呢。”
這話徹底激怒了貝雲山,貝誠被放在謝家養大,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錯誤。當初的他哪裡會想到,會有今日父子不睦的局面。他被噎得半天都喘不上氣來,貝誠聽著那邊呼哧呼哧的大呼吸聲,也挺不得勁,那畢竟是親爹,可讓他張口安慰,他卻說不出口。
貝雲山喘了一會兒,聽著安安靜靜的話筒,怒火又起,“好,你不是願意結束,我幫你結束,你等著吧。”
說完,他爹的電話就掛了。
貝誠有些難受的一個人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裡,他知道,他爹說到做到,貝家畢竟有權有勢,謝家也不會貿然觸怒貝雲山,這句話的意思就是,這樁生意,他做不下去了。他嘲諷的笑了笑,回了病房看看夏凡還在熟睡,就下了樓,沿著黑漆漆的馬路走了許久,才遇到個開著的小賣部,買了盒大前門,自己一個蹲在馬路牙子上抽。
貝雲山從來沒關心過他想要什麼?只會用自己的標準來衡量貝誠,所以,貝誠永遠都是不及格的,永遠都是隨時可以犧牲的,無論他多麼努力,他都看不見。就像他小學一年級時,考試考了第二名,回貝家過年的時候,他專門帶著獎狀,朝著貝雲山邀功,可惜的是,與大舅驚喜的表情不同,貝雲山只是嗯了聲,然後說,還需努力。因為,貝謙年年都是第一。
從那時候到現在,他永遠都是不成器的那個。還有參加工作的事兒,貝謙比他高兩級,沒畢業的時候,貝謙就想下基層,可貝雲山捨不得,他記得那半年,貝雲山總是在勸貝謙,才打消了貝謙的念頭。等著貝謙一畢業,貝雲山就安排他進了團委,既留在了身邊,又是實打實的升遷好地方。
可等著貝誠的時候,貝雲山反而直接了當了,他連商量都沒有,就將貝誠安排在了自己一個老部下的手底下。那位老部下在甘省省會,離著家十萬八千里。貝誠一聽就炸了,他不在意乾點什麼,也不在意苦不苦,只是他不願意讓人嫌棄一般,丟到遠的看不見的地方。就為這個,他一畢業就跑了出來。
往事一幕幕浮上來,腳下的菸蒂也越來越多,貝誠一個人坐在那兒,瞧著月亮西落,太陽漸漸的冒了頭,天色越來越亮。他站了起來,使勁跺跺腳,震震已經凍僵了的身體,拍掉了身上的菸灰,向著來時的路走回去。
他心裡有火,這次不行,這樁生意不僅是他的翻身仗,更是夏凡的,他不能放。
此時的海市已經熱鬧起來,勤勞的小販們已經藉著黎明的那點光亮擺好了攤子,貝誠買了兩碗米粉,又回了病房。還沒進門,就聽見裡面有說話聲,貝誠站在門外往裡一看,就瞧見原本沒人的二號床,如今居然躺了個男人,那人正輸水,衝著夏凡說,“夏凡,還得麻煩你一下,我渴得厲害,你幫我倒杯水吧。”
夏凡顯然已經醒了,應了一聲,就想下床。貝誠這時候推門進去,夏凡瞧見他後,擔心地問,“你不是說陪我嗎,怎麼一早就不見了。”貝誠晃了晃手中的米粉,“我買早飯去了。”他一靠近,夏凡就聞到了那股子嗆人的煙味,他也顧不得倒水的事兒了,抓著他擔心的問,“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抽這麼多煙?”
瞧著緊緊拉著他的那隻手,貝誠心裡終於有了點暖意,低頭在他耳邊悄悄道,“我一會兒單獨跟你說。”然後,將米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