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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拱手道:“兄臺棋藝不凡,在下十分佩服,敢問兄臺高姓大名?”
儒衫青年還了一揖,笑道:“不敢。在下複姓慕容。
慕容旦。”
殷朝歌的目光又轉向女孩兒。
女孩兒臉上微微一紅,又輕輕搖了一下頭。輕風拂過她如絲的秀髮,秀髮飛揚,遮住了她半張臉。
半子和尚冷冷道:“殷小子,你看清楚了。斷我一手雖說勉強護住了實地,只怕要丟掉先手吧?我看還是不如反扳。”
慕容旦和殷朝歌頓時都俯身在棋盤上,仔細推算起來。足足兩盞茶時分,殷朝歌方吁了口氣,道:“黑棋多兩處劫材,果然還是應該反扳。”
半子和尚盯著慕容旦,冷冷道:“如何?下棋要照顧全域性,如果單單追求區域性的好手,是贏不了棋的!”
慕容旦長揖道:“大師教誨,晚輩自當銘記在心。”
半子和尚自牙縫裡“嘶嘶”吸了兩口涼氣,道。“穿上儒衫,就一定要這麼酸不溜丟的?殷小子穿的也是儒衫,就不像你這樣!”
女孩兒“咭”地一聲,笑出聲來。
慕容旦尷尬地一笑,道:“兄臺大名,可否見告?”
殷朝歌也笑道:“不敢,殷朝歌。”
他的目光不覺又向女孩兒那邊轉去。
半子和尚冷笑道:“殷小子,你還下不下了?”
殷朝歌一怔,道:“為什麼不下!”
半子和尚道:“瞧瞧,瞧瞧,一見漂亮小姑娘,就這樣六神無主地,真沒出息!”
女孩兒瞟了殷朝歌一眼,面上頓時飛起兩朵紅雲。
殷朝歌只是笑。
笑得很有些呆,也有些傻,還有三分甜絲絲的味道。
慕容旦顯然是被這局棋吸引了,不覺間席地坐了下來,一邊觀戰,一邊輕輕地點頭,感嘆。
這一老一少,一僧一俗的棋藝,的確是他生平所僅見。
女孩兒往溪邊走了幾步,在一塊大青石上坐了下來。
她的目光也盯著棋盤,時不時地在殷朝歌臉上一溜。
半子和尚嘴裡嘟嘟噥噥不知在說些什麼,良久,他重重咳了一聲,置左下角不顧,投下一子,竟是揮戈直逼白棋中股的一條大龍。
這分明是擺出了拼命的架勢了。
慕容旦的眼中閃動著興奮的光,他的呼吸不覺間也粗重起來。
像這種等級的兩大高手貼身肉搏的局面,在棋壇之上可是難得一見。
三四招一過,半子和尚抬起頭打量著殷朝歌,詫異道:“這幾手下得縮手縮腳,患得患失,可不像你一貫的作風。好好的怎麼心浮氣躁起來了?”
殷朝歌道:“沒有哇。”
半子和尚嘿嘿一笑,悠然道:“小子,圍棋又叫‘手談’,你知道嗎?”
殷朝歌怔了怔,道:“我五歲的時候就知道了。凡是會下兩手棋的人,誰不知道?”
半子和尚笑道:“你知道為什麼會叫‘手談’嗎?”
殷朝歌面上漸漸紅了起來。
半子和尚道:“所謂棋如天道、如人道,‘談’者,‘坦露心意’也,手談嘛,自是說以其招表露心意。你心裡想什麼還當老和尚不知道?”
“不下了不下了。”他伸手打亂了棋子,道:“這盤棋你小子輸定了。”
慕容旦嘆了口氣,道:“可惜。”
半子和尚瞪眼道:“有什麼可惜的?你是不是以為就憑殷小子現在的棋力能勝得了老和尚?”
慕容旦含笑道:“不敢。”
他立起身,拂了拂衣袂上的草屑,走向溪邊,道:
“木姑娘,咱們該回去了。”
女孩兒點點頭,微笑著站起身。
慕容旦又轉身長揖道:“希望以後還能有機會一睹大師與殷兄的神技。”
殷朝歌招手道:“慕容兄過獎了。”
半子和尚一面收拾著棋子,頭也不抬地道:“他那點子水平,也算是神技!年輕人真沒什麼見識!”
慕容旦一笑,飄然離去。
女孩兒走出幾步,忽然回過頭,衝殷朝歌一笑。
亮麗的陽光在她漆黑的秀髮上流淌。
半子和尚背起棋具,拎起竹籃,笑道;“殷小子,今晚還陪老和尚下棋嗎?”
殷朝歌躊躇著。
半子和尚哈哈大笑,一閃身,已在十餘丈之外了。
他回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