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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人愛湊熱鬧,古來有之,在娛樂匱乏的時代裡,熱鬧是枯燥生活的一點調劑品。
訴苦大會是什麼,誰去管?最重要的是管飯,那就不耽誤今天的正事,正事不耽誤了就有空,有空就想要找點娛樂,很顯然這個所謂的‘訴苦大會’怎麼看都和熱鬧扯得上一些關係,所以百姓們非常好奇,也非常期待這個活動的正式召開。
“各位百姓,我想問問你們,在你們眼裡,我們黃巾軍是怎麼樣的存在?”方雲深深的吸了口氣,運轉著修煉《五禽塑體決》練出來的內勁高呼一聲。
沒等誰回答這個問題,其實他也知道不會有誰會回答這個問題,於是就繼續說了起來:“我們黃巾軍是老百姓的隊伍,是為了給老百姓討回公道的正義的軍隊!
那麼問題出來了,我們為什麼要為老百姓討回公道,老百姓遭遇了什麼,又為什麼偌大的大漢國,居然沒有別人給他們討回公道?
這一系列問題的答案,不是我可以回答的,能夠回答的只有老百姓們,也就是你們!現在,且讓我叫來我的副將,讓他告訴你們,他遭遇了什麼!”
說完,方雲退開了一個身位,交給周倉上臺。
周倉此刻不過是個未及冠的半大孩子,第一次登臺講話,還是面對那麼多人,難免還是有點緊張。最後,也是在方雲的鼓勵下,這才緩緩的張開嘴巴,開始說起自己的遭遇。
“那一年,我們家還有二十畝田地,但我父親告訴我,更早以前,我們周家至少也有七十多畝良田,那真的是肥的流油的良田,而不是如今這種劣地。於是我就奇怪了,為什麼我們家七十多畝良田,會變成二十畝劣地?”周倉開始沉浸在回憶之中,語調也開始慢慢提高了起來。
“我們家的田地去了哪裡!?”周倉高聲呼喊,這是發自內心的咆哮。
這這一聲呼喊,也直接衝擊著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心房。在場的人也不是一開始就做著現在這個職業,扣除少數人以外,哪個祖上不是有那麼一塊田地,每年收穫之後都能衣食無憂的存在?只是如今,這些似乎只存在於老一輩的回憶裡面,自己卻要為今天的飯食忙死忙活的。
很多人不會故意去想起自己祖上的那些田地,只因為想也沒有用。但很不巧都是,周倉如今卻是狠狠的把所有人內心一直存在的疑問,給扒拉了出來,然後血淋淋的攤開放在大家的面前。
是了,我們的田地去哪裡了……
“我們家不遠處有個地主,他的兒子當了鄉長。其實具體什麼官職無所謂,最重要的是就是這個官身,使得他們家與眾不同了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父親口中那原本只有一百畝田地計程車紳,家裡的土地多了五十畝。原因是借給了我們鄉里一戶人家一百文錢,有意思的是,收回來的卻是二十貫……這個玩笑真的一點都不好笑!奈何,事情就這樣發生了,一戶人家五十畝田地沒了,每畝田地作價居然只是市價的三分之一!”
“有一年,我們鄉里遭了旱災,大家顆粒無收,想要吃飯只能花錢去城裡買。但那個時候縣裡糧價卻是往常的三倍有餘,而且每隔兩三天就上漲一次,最後甚至半天漲一次……大家猜猜這家糧店是誰的?就是我們鄉里的那個士紳!有意思的是,到最後我們不少人買粟米的錢,還是向他借的……
我們家就在那一年,七十畝良田變成了二十畝劣田。有些更慘,家中不僅沒有半分田地,最後還不得不賣身給士紳當佃戶,來償還高額的借款。
誰能告訴我,那一年朝廷在哪裡?甚至於近幾十年裡,朝廷到底在哪裡?
我們遭遇旱災,不僅稅賦不能夠減免,還得按照往日的量上繳。我們的徭役沒有減少,反正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十三歲的孩童也得開始服徭役,就連我都曾服過徭役!
有一年遭遇澇災,真正是顆粒無收的時候,那年的徭役和稅賦,似乎也沒有減少過……
士紳家越來越富有,聽說他兒子還當上縣令。我們鄉里的百姓越來越窮,最後差不多全鄉的人都給他當了佃戶。少數他看不上的,就這樣出走當了流民……
可悲啊!死了都只能當異鄉鬼,不能回到故鄉落葉歸根啊!
朝廷去了哪裡?又有誰能夠告訴我,我們的田地去了哪裡?為什麼有錢人可以越來越富有,而我們這些窮人卻越來越貧窮?!
沒有人告訴我答案,然後今年我們家最後二十畝劣田也沒有了,眼看我們家就要活不下去了!沒人能夠奈何那士紳,只因為官府站在他那邊,任何控訴到頭來只能傷害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