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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鄧婕聲音的落下,房間內的氣壓頓時冷凝到了極點。
就連空氣的縫隙裡都雜糅著冰渣。
一種莫名令人心驚膽寒的氣氛瞬間蔓延開,猛然攥住每個人的心臟!
小九和樊七兩人的表情同時一變,根本不敢去看梁非城的臉色,連忙退出房間。
“把她剛才的話重複一遍。”梁非城聲音彷彿如常,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
只是那張過於精緻的面孔微微失神。
他目光清寒,落在喬南墨色的發頂上。
喬南臉上的血色在瞬間消退,扣住她手腕的那隻手,手心的溫度從乾燥溫熱到寒涼刺骨。
那又痛又冷的感覺一點一點的往她的肌膚滲透進去,寒得她整顆心都顫抖了起來。
“鄧醫生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她頭也不抬,啞聲帶著一絲絲的嘲諷。
隔著肌膚都能感覺到她血管脈絡的跳動。
梁非城眼眸倏然眯了起來,一道晦澀的寒光從他的眼底射出,咬牙將喬南甩在床上!
他大步走出房間,走到鄧婕身邊時,喑啞的嗓音格外的冰冷:“你跟我出來!”
鄧婕心跳一沉,一大早被人從醫院帶來,身上還穿著白大褂,她是尋常老百姓根本招架不住這樣的威壓。
她抬眸沉重的看向喬南蒼白無血色的小臉,這個可憐的姑娘,滿臉歉意的用口型對她說——
【對不起】
而後退出房間,跟在梁非城的身後。
男人背影挺拔高大,一直到走廊盡頭的那間房間裡,鄧婕跟進去,是一間書房的佈置。
彷彿從來都沒有人來住過,除了辦公桌椅沙發,書架上空落落的,沒有擺設的東西也沒有一本書籍,越發顯得書房空曠明亮。
可空氣卻十分逼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梁非城站在落地窗前,從煙盒裡磕出一支菸,屋裡沒風,他點了幾次打火機,火苗才竄起。
那火苗在他的手裡顫抖搖晃,才終於點燃了煙。
鄧婕站在門邊,不敢開口說話。
從她的方向看過去,男人側臉輪廓完美深刻,抽著煙的模樣都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矜貴。
一直等到男人抽完一支菸,點了第二支之後,濃厚的煙霧散開,他陰鷙的問道:“幾號?”
鄧婕知道他問的是給喬南清宮是幾號。
她沒能忘記那個日子,因為那天是小年夜。
“一月十七號的晚上。”
菸灰抖落,有一部分灑落在梁非城手背上,滾燙灼人。
一年前的一月十七號傍晚,燕京城發生一起重大的交通事故,死傷慘重。
那沖天的火光和爆炸聲彷彿就在昨日,梁非城的額頭滲出一層薄汗,夾在指間的煙幾不可察的的顫抖了一下。
這是一種創傷後的應激反應。
他低頭,日光從他的側臉走過,拉下一片晦澀的陰影。
“她是怎麼流產的?”
鄧醫生回想起那一幕,有些不忍,但還是慢慢的回憶著。
“我看到她的時候,她下半身被血染透了,幾乎沒什麼意識,是被好心的路人送到醫院來的。”
“做完手術之後,我問她怎麼會弄成那樣,她說是從車站的樓梯上不小心摔下來的,手肘和膝蓋上都是傷,還好我在的那家醫院離汽車站很近,否則不知道要出多久的血。”
從車站的樓梯上不小心摔下來的……
梁非城的腦海裡始終縈繞著這句話,其他的鄧婕說了什麼,都不重要。
雙眸微微眯了一下,嘴角劃過一絲冷漠的嘲諷。
那天他在破舊的旅館找到喬南的時候,桌上一張去往安城的車票分外醒目刺眼,被他撕了粉碎。
露臺上,樊七來回踱步,“我都聽到了什麼!”
剛才他真恨不得戳聾自己的耳朵,三少的事情,他是活得不耐煩了才敢去聽。
小九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別轉了行嗎?頭都暈了!”
“你聽到三少的秘密怎麼還能這麼淡定?”樊七回頭驚訝的看著他,“而且還是這麼大的一件事。”
喬南居然曾經懷過三少的孩子,而且還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流產了。
這是什麼爆炸性的新聞!
其實小九的內心早就慌的一批,只是他習慣喜怒不形於色,天大的事都可以做到面無表情。
他淡定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