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殤

第8部分 (第2/3頁)

著蠱蟲的葫蘆逼近了他們，硬生生的把蠱蟲塞進他們的嘴巴里，吞到肚子裡。蠱蟲會在極短的時間內*繁殖生育，由幾隻變成數百隻，百隻變成數千只。他們盡力掙扎著，抽動著。沒有用的，一切都是徒勞。

炎熱的太陽漸漸偏西落下。刑臺下的人們看著刑臺上的囚徒就笑了。他們喜歡看別人痛苦的樣子，特別是他們恨之入骨的人。蠱蟲已經開始侵蝕囚徒們的腸胃。傅介子強忍著，那種鑽心的痛讓他渾身大汗淋漓，臉色漸漸變的蒼白毫無血色。他身旁的兩位死士面部抽搐的及其難看，幾分鐘後再也無力支撐又一次昏死了過去。他們已經非常虛弱了，也許此刻已經死了。

不。樓蘭人不會讓他們死的。

他們已經這麼去做了。他們給他們身體上潑水，那不是一般的水，不是漢人潑醒囚徒用的水。那是隻有西域才特有的水。鹼水。是一種腐蝕性非常強的水。這種水在戈壁灘上常見，它能讓堅硬平板的黃土土地變的鬆軟，踩一腳便陷下去。有這種水的地方就無法生存植物，或許有一種植物可以生存。

那兩位昏死的死士被水潑過又甦醒了，是傷口被腐蝕那種鑽心的痛讓他們重新活了過來。他們幾乎已經無力呻吟，只是抽搐著面部的肌膚。不多久過後鹼水乾了，他們便渾身雪白了，像是冬季清晨的晨霜。被腐蝕的肌肉散發出及其難聞的惡臭，一群蒼蠅嗡嗡的鳴叫著，面對這頓美餐卻無從下口。腐蝕惡臭這本來應該是死了的人，可是他們卻分明還活著。傅介子看著看著，再也忍受不住的嘔吐了起來。吐出來的不是已消化的食物，而是數百隻抽動著像是屍蟲一樣的蟲子。蠱蟲。

尉屠耆從食下蠱蟲的那一刻就在嗷叫著，像一隻發情了的狼。他雖出生在樓蘭，卻也無法想象被種下那些蠱蟲後會是什麼樣子的。當他看到傅介子的嘔吐物時，他的精神徹底崩潰了。驚恐。懼怕。魂飛魄散。他想著那些抽搐的蟲子就在他的身體裡，在他的心臟裡，就在他的大腦裡。在吞噬他的心臟，他的肝，他的腎，他的腦漿。他想著他快要死了。那種絕望，那種無助，那種恐慌無法用詞彙來形容。他終於昏死了過去，是被自己嚇死的。甚至於行刑的喇嘛潑那些腐蝕性的鹼水都沒在醒來。

這種慘絕人寰，殘酷的極刑從中午一直折磨到傍晚。

如果說開始的時候看著那些喇嘛還有顆慈悲之心的話，現在他們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醜陋的人。臺下的人們也不再悲傷，看著囚徒們得到了他們最殘酷極刑的懲罰，他們顯得特別的興奮。歡呼著，舞蹈著，敲打著木棒鼓，狼皮鼓的敲擊樂器。像是迎接勝利凱旋的將軍。他們開始點燃火把，開始他們的祭祀儀式，祭奠那些為了護衛王宮死去的將士們。用刑臺上這四名殺害他們親人的仇人作為祭品。用他們的血，用他們的肉，用他們歇斯底里的慘叫聲來祭奠數千的亡靈。

第二章 血染靜安寺【1】靜安寺

晚的霞。像一團火焰燒掉了半個天空。火紅色的光芒頃刻間籠罩了整個大地。初秋金黃色的胡楊，褐色的戈壁，天地渾然一色。樓蘭佛塔前刑臺下所有正在鼓舞著祭祀的人們都被這種千年不遇的奇觀震驚了。人們突然間雅雀無聲驚愕仰望著西方的天空，臉都映襯成了一片金黃。他們的眼睛裡帶著一種莫名的驚恐，不知道即將要發生什麼？

神啊！我佛顯靈，天降祥瑞，天降祥瑞啊！。臧宗法師面對此等奇觀，突然高呼一聲叩地便拜！

群僧徒見臧宗法師面對西方跪地而拜，井然有序也齊刷刷的面對西方跪了下去。口中唸唸有詞：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眾樓蘭信徒也匆忙隨之面西而拜。突然間這個世界都一片安靜了，所有的人都忘記了刑臺上還有四名囚徒在痛苦的掙扎著。已經絕望了的尉屠耆也許想不到，從此以後他將飛黃騰達，登上樓蘭國國王的寶座。

天降祥瑞，天降祥瑞啊！我樓蘭必將出一明君帶領我們過上太平生活，那種生活裡沒有戰爭，沒有殺戮。我們有肥沃的草原，成群的牛羊馬匹，我們將兒女成群。請我佛指點迷津，賜予我樓蘭太平天下吧！臧宗法師嘴中唸唸有詞的朝拜散發聖光的西方。朝拜完畢親自拿著火把點燃了刑臺上囚徒腳下的木柴，火焰漸漸的燃燒了起來。

神啊！請賜予我樓蘭子民力量。已歸極樂的兄弟們，你們安息吧。用仇人的鮮血來祭奠你們的亡靈。

罪有應得的兇手，請還我樓蘭安寧，還我樓蘭太平天下，還我樓蘭數千條性命。我數千亡靈安息吧！早登極樂！臧宗法師深深的對著火光鞠了一躬，刑臺下本已經安靜了的家屬卻又哭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