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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
阿脆低著頭用手背抹去掛在臉上的淚水:“我剛才想起以前從國內一起出來那麼多人,到現在可就剩下咱們三個了。”
提起這件事,司馬灰和羅大海也都覺得揪心,許多死在緬甸的同伴,死得既不浪漫,也不壯烈,更沒有任何意義,他們默默躺在了異國冰冷的泥土之下,永遠都回不了家,而家裡的親人卻至今還不知道他們的下落。
羅大海沉默了半晌,搖頭嘆道:“我就想不明白了,緬共剛起兵的時候,那真是勢如破竹,都快打到仰光了,可是怎麼到後來說不行就不行了,散起架來比紙糊的風箏還快。”
司馬灰無奈地說:“這根本就不是搞革命的地方,天時地利人合都不佔,我看就是格瓦拉再生,給弄到這鬼地方來,他也照樣玩不轉。”
三人趁著短暫的戰鬥間隙,分析了一下目前面臨的局面,緬共人民軍到現在為止,事實上已經名存實亡了,零星的游擊隊難成氣候,而正規軍的各支殘餘部隊,也都併入地方武裝派別,變成了割據一方的軍閥,他們種植毒品、倒賣軍火,唯利是圖,不分好歹,沒有幹不出來的事情。
司馬灰等人帶領的這支游擊隊中,能逃的早都逃沒了,剩下的成員大多是被軍政府通緝之輩,一旦被抓住了準沒命,絕不會有好結果,既別指望著出去談判,也別打算繳槍投降,如今被圍困在“野人山”內無糧草,外無救兵,如果打算在原地固守,等著他們的只有死路一條。
游擊隊還有另外一個選擇,那就是逃進“野人山”中的原始叢林,但是緬甸人對此地簡直是“談虎色變”叢林深處根本沒有道路,地形崎嶇,環境複雜得難以想象,除了不見天日的茂密叢林和沼澤地,更有毒蛇惡獸出沒無常,妖霧瘴厲肆虐,進去就別想出來,這些年來失蹤在裡面的人,多得數也數不清了。
據說迄今為止人數最多的一次,是日軍一個師團的殘部兩千餘眾,被英軍打得走投無路,被迫撤進了位於野人山南側的大沼澤,結果剛進去就迷了路,又突然遭遇了無數鱷魚的襲擊,兩千多全副武裝的日本兵大都餵了鱷魚,僅有少數幾人得以倖存。
所以緬共遊擊隊根本不可能活著從“野人山”裡走出去,退一萬步說,就算僥倖逃出“野人山”然後怎麼辦?緬北是肯定沒有立足之地了,只好越境回到中國,可幾年前,司馬灰這夥人都是從勞改農場裡偷跑出來的,此時再回去,會是個什麼結果可想而知。
羅大海到了這個地步,不得不將生死置之度外了,他用匕首在泥地上劃了叉,表示現在的情況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然後問司馬灰和阿脆:“看明白了沒有?咱們現在就是這麼個處境。”
司馬灰點了點頭,苦笑道:“明白了,連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機會都沒有,反正橫豎都得死,就看最後是怎麼死了。”
阿脆也是心下黯然,但如今知道了自己必死無疑,心中反倒是坦然了許多,她說:“既然怎樣都難逃一死,我可不想做俘虜被處決,咱們要死也不能死在這異國他鄉的深山老林裡。”
司馬灰和羅大舌頭也有此意,尋思著可以冒死穿越“野人山”如果有誰命大能活著走出去了,就儘量想辦法返回中國,隨後的事就聽天由命了。甭管怎麼說,回到國內即使被捕,那好歹也算是落到自己人手裡了,最起碼也得先交給有關部門審審再斃,總好過被緬甸軍閥抓住,那夥人可是二話不說,直接拿槍對著你後腦勺就摟火。
三人心灰意冷,商議定了去向,就把游擊隊裡還活著的人,包括傷病員都召集起來,跟大夥講清楚現在深陷絕境,不得不分散突圍,所謂“分散突圍”也只是說著好聽,其實就是說咱們這支隊伍從現在開始,不再有建制和紀律的約束,爹死娘嫁人——個人顧個人了。
這個訊息一經宣佈,眾人並沒有提出任何反對意見,因為大夥全都知道這是遲早的事,在互道珍重之後,就默默踏上了各自選擇的道路,他們當中絕大多數人,寧可被政府軍捉去五馬分屍,也不敢再往叢林裡邊走了。
但決定要走“野人山”這條路線的人,除了司馬灰他們三個之外,竟然還有一個十六七歲的緬甸少年,這小子是個無家可歸的孤兒,也沒個正經名字,瘦得像只猴子,穿著件破沙籠,剃著光頭,憨頭憨腦,整天一副嘻皮笑臉的傻模樣,游擊隊裡的人都稱他“Karaweik”或“Kara”“Karaweik”是指當地傳說中的一種鳥類,因為緬甸人的生肖與中國不同,只有八種,根據生於星期幾來決定屬什麼,星期一是老虎,二是獅子,星期三比較特殊,上半天屬雙牙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