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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長、高啟明、猴子謝振英、胖子袁建中驀地從天而降,一腳踢飛淺井的東洋刀,。牛大力驚喜欲狂,不顧一切地向李劍峰撲過去。李劍峰笑容滿面,熱情地說:“大力同志,你幹得太好了,我代表組織謝謝你!”張開雙臂向牛大力迎來。牛大力激動萬分,淚流滿面,象長久離家的孩子見到親孃一樣往李劍峰懷裡扎。眼看就要同李劍峰擁抱在一起了,突然,“哐鐺!”一聲,天空亮起一道賊亮賊亮的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睛,眼前的一切一瞬間消失殆盡。他猛一激凌,醒了,原來是做了個夢。他剛睜開眼,一道手電筒的白光正射在他的眼睛上。拿手電筒的人走進牢房以後,隨手關上牢門。牛大力的眼睛剛受強光刺激看不清來人是誰,警覺地從破席子上站起來。
來人熄滅手電筒,牛大力才看清楚了,原來是給他送被子和饅頭的小戰士。他來到牛大力身旁,俯下身子極其神秘地悄悄對牛大力說:“雷先生,靳隊長說你的底細山田勇男都調查清楚了,天明你就要被處決。靳隊長叫我好好看管你,千萬不能叫你跑了。共產黨我見的多了,他們都是好人,響噹噹的血性漢子!我不忍心眼睜睜看著你被他們殺害,趁現在夜深人靜,四處無人,你趕快逃走吧!”
這事來得太突然了!牛大力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一時摸不清是真是假,霎那間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但他馬上鎮定了下來,心想,這人肯定不是組織派來救自己的,他為什麼要冒著殺身之禍把自己放走呢?是嚮往抗日救國的愛國進步青年?牛大力又一想,覺得可能性不大,他獨自一人拿著死囚牢的鑰匙,說明靳有德對他很信任,很放心,莫非是敵人在綰套讓他鑽?他警告自己麻痺大意、鹵莽從事,不能上當,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牛大力想到這裡,笑著對小戰士說:“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你我素不相識,你為什麼冒著殺頭的風險放我走呢?”
小戰士一聽,氣得咬牙切齒,情緒激憤地說:“雷先生,你還不瞭解我,我也是窮人家才孩子,我爹孃都是日本鬼子殺害的,我跟小日本有不共戴天之仇!我給鬼子幹事,實在是被逼無奈。我早就想去投共產黨八路軍,打日本鬼子,為爹孃報仇!只是沒有門路,找不到引薦的人。聽靳隊長說你是共產黨八路軍的奸細,我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1我不能叫這幫壞蛋殺了你,就是我死了也得把你救出去。再說,你出去以後還可以引薦我去投共產黨八路軍!”
他說得很激動,感情很真摯,說到動情處居然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抽噎起來。但有一點他忽略了,就是他說和哭的時候毫無顧忌,聲音越來越大,好象壓根兒就不是在死囚牢房,談的也不是被人聽見後要殺頭的機密事。牛大力是受過專門訓練的,任何蛛絲馬跡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再說,山田勇男怎麼會一夜之間就摸清自己的底細呢?如果山田勇男真的知道自己是共產黨八路軍,是絕不會天亮把自己草草處決的,一定會千方百計從自己口中得到更多情報。上次送被子和饅頭時他是那樣的膽小,連讓我到茅廁去解手都不敢,怎麼一下子膽子變得這樣大了呢?太不合乎情理了。牛大力斷定是敵人設的圈套。牛大力心想,你們想得太簡單了,我已經不是輕易上麻運芬當的那個牛大力了,而是受過專門訓練的高等特工雷金德!
他看了小戰士一眼,很有分寸地說:“小兄弟,人各有志,你要投共產黨八路軍,那是你的事。不過,我確實不認識共產黨八路軍,實在幫不了你的忙。你想呀,我要是共產黨八路軍的奸細,上次遭到八路軍埋伏,那麼好的機會,我早就把山田勇男打死了,還會冒死救他嗎?我忠於皇君是出了名的,恐怕早傳到共產黨八路軍那裡了。象我這樣的‘鐵桿漢奸’,‘十惡不赦的民族敗類’,就是去投八路軍,八路軍也會殺死我的。我寧可死在對我有恩的山田隊長手裡,也決不把腦袋送給土八路!這也算對山田隊長全忠全節,有始有終吧。”
牛大力說完,靠著牆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了。
小戰士顯得既焦急又惋惜,說:“雷先生,您這是何苦吶?能逃出去不逃出去,偏偏等著送死。好吧,既然這樣,我一個人先走了。咱們後會有期!”說完,轉身向門外走去,到了門口,回頭對牛大力說,“門我不鎖,您好好想想,天亮之前要走還來得及。”
小戰士走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牢門連關也沒有關,溜溜地敞開著。一股涼風鑽進來,吹得牛大力激凌凌打了個冷戰。他望著小戰士遠去的方向,鄙夷地往地下吐了口吐沫,狠狠地罵道:“狗日的!少跟老子來這一套!”然後把牢門關上,坐在破席子上靠著牆壁迷迷糊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