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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直低著頭無精打采地拖在後面。少年生怕女子跟丟了,每每心焦地回頭,那女子仍是低頭垂目,只當沒有發現少年的心情。
若是看過小子上回文的諸君定知道前面的少年正是金陵武林世家、南宮家族的少公子南宮子藍,而後面那這拖油瓶的女子是子藍與母親共同從淫賊花蝴蝶胯下解救的無辜少婦。
子藍年輕氣盛,最是個急性子,不禁無聲地長嘆。照這樣走法,只怕走到月滿關山也未必到得前方市鎮!本就是孤男寡女,屆時深更半夜的就算尋到客店,人家只怕也不肯開門收留。這可如何是好?
想到這裡,子藍不由又開始對母親的決定疑惑不解。這種充當護花使者的行程本來就多有不便之處,何況此女子剛剛被淫賊所汙,心緒最是敏感微妙之際。
母親一向心思澄明,不會看不透這些。既然如此,母親為何要自己單獨護送?她就那麼急著打發自己離開?
子藍念及此處,不由自個面紅耳熱起來。就在此行開始前,也不知自己哪來的包天色膽,竟然抱著母親親了一口。唇舌相交的時刻其實僅僅一瞬之間,卻讓子藍到現在還回味不已,更不用說當時他把母抱了個滿懷,母親那玲瓏的曲線、綿軟的酥胸簡直讓子藍要舒服得暈過去。
「嘻嘻,也許母親就是覺得我剛才太過無禮,這才有心拿這尷尬的差使責罰於我?」
子藍驀地想通了一些。若真是如此,倒是自己活該!只不過,在子藍心底,他寧可母親揪著自己耳朵一頓暴打,也不要被母親攆走。
再說了,眼看天色向晚,母親一人在深山幽谷等候自己,豈不是孤獨冷清?
子藍又一次回頭看了一眼跟在後面的少婦,這次少婦卻剛好也在看他,兩人頭一次四目相對,彼此都有些尷尬,子藍更是趕緊低下了頭。
原來,兩人對視之際,少婦面容清晰地映入子藍眼簾。只見在斜陽映照下,少婦雲鬟慄紅,面色姣好,纖細的柳眉、端直的鼻樑、小巧的櫻桃嘴無不恰到好處,最動人的還是她那對含著哀怨的清澈眼眸,凝神之間充滿少婦的嫵媚意態。
子藍對於男女情事可謂只見過豬跑,從未吃過豬肉,哪裡曾這樣直勾勾盯著人家年輕女子不放?也就難怪他趕緊低下頭去。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子藍磕磕絆絆地說:「這位姐姐,天色不早,可否加快些腳程?」
子藍此言並非純是無話找話,這少婦雖是女流之輩,但是子藍一眼看出她的武功修為非比尋常,如此拖拖拉拉地走路實屬不該。少婦聽了子藍這話之後卻發出一聲輕笑,子藍沒料到一直愁眉不展的她竟然還有心笑出來,不由驚愕地抬頭看她。
少婦斜睨著子藍,眼神更顯魅人,微笑道:「公子這麼急著趕路,怕是想早點回去陪你美貌動人的母親吧?」
子藍心底一驚:這少婦話裡有話,難道看到了自己與母親交吻的羞人一幕?
他連忙辯解:「姐姐誤會了,小可只是擔心夜深之後更為不便。」
「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就此別過?你回去尋你的母親,小女子自己趕路。尋常歹人、野獸,小女子總還對付得了的。」
少婦似覺好笑,歪頭看著子藍。
子藍正有此意,不過他卻不肯就此離開,倒不純然是因為母親的囑託。到了這些大是大非的當口,子藍不會再拘泥男女禮教,他直視著少婦問:「姐姐,我們萍水相逢,有一句話,小可不知當不當講?」
少婦有些意外:「小女子的性命是你們母子救下的,公子有話請直說。」
「嗯!」
子藍語氣堅定,目光卻移到別處,望著遠山說:「江湖險惡,命運多舛,難免有所意外。你身逢不幸,只須當作被瘋狗咬了一口便是,千萬莫為一個無恥之徒而自輕自賤。何況家母與小可都不是嚼舌根之人,姐姐只管放心。」
子藍此話義正辭嚴、餘音嫋嫋之後,暮色下的空山一片寂寥。子藍良久聽不到少婦回話,耐不住再次抬眼瞧她,卻見少婦正凝眸看著他,臉上的譏誚神色已經一掃而空,眼睛裡似乎泛著亮光。子藍更加緊張,含混地問:「姐姐?」
少婦緩緩道:「你擔心我會把你誆走之後尋死?這江湖中人多居心叵測,那些行俠仗義的所謂大俠也無非是些沽名釣譽之徒。今日小女子才知道世間真有你這種迂夫。」
少婦仍在譏嘲子藍,子藍卻有些感動,他衝少婦行了一禮:「姐姐笑話了,其它人怎樣做那是其它人的事。自幼家母就告訴小可,習武本就是為除暴安良,否則學它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