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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我們盡力了。」
屋內的一名中年男醫生抱歉的說道,他是王鑫的主治醫師,從業近20年,在國內也是首屈一指的專家,可是面對王鑫這種情況,他也實在是無處下手,各種方法都試過了,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此刻王鑫的情況就好似一臺沒有作業系統的電腦,他想重灌作業系統,但是電腦拒絕外部訪問。
柳玉潔聞言心中微微顫抖,苦笑道:「胡醫生,他還有康復的希望嗎?」
幾個醫生聞言無奈對望了一眼,胡醫生說道:「這種情況我們也無法預估,人類的大腦是我們至今還未完全弄懂的特殊存在,也許他明天就會恢復意識,也許。」
他沉默下來,沒有再接下去,生怕刺激到這位母親,柳玉潔衣不解帶的照顧著兒子一個月,精神和肉體的雙重壓力已經讓她到了極限,這會兒任何事情都可能會刺激到她脆弱的神經,他可不希望自己出現在明天的報紙頭版上,說某某醫生把患者家屬刺激過度,導致對方猝死這樣的報道。
柳玉潔深深的吸了口氣,輕聲說道:「我明白,謝謝你們。」
說完,她閉上眼睛,兩道清淚順著眼角緩緩留下,饒是幾位醫護人員早已見慣了生死,也不禁為之傷神。
胡醫生抹過頭去,重新給王鑫檢查了一下,身體的各個部位依然無任何的異常,腦波測量儀的數值依舊停留在一個極低的水平,大概跟初生的嬰兒處於同一個水平。
柳玉潔默默的站在一旁,看著醫生護士忙碌,她的淚水漸漸迷糊了雙眼,兒子的身影在眼中變得越發模糊,她無意識的抬起雙手,緩緩的探向前方,企圖抓住逐漸模糊消失的身影,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栽倒了下去,昏迷的剎那,她感到眼前人影晃動,卻無力去看清那一切,終於昏迷了過去。
不知多了多久,柳玉潔才從昏迷中醒來,觸目所及,盡是白色。
「這裡是天堂嗎?」
柳玉潔腦子還未完全清醒,胡思亂想著,只感到渾身都沒有氣力,好不容易清醒了一些,才注意到這裡是醫院的病房內,她只迷迷糊糊的記得自己好似暈了過去,剩下的就完全不知曉,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著,還是穿著昏迷前的衣服,緩緩的翻身下了床,擰開病房的門把手,走廊靜悄悄的,她這才注意到此時已經是深夜。
柳玉潔生怕驚動到別人,扶著走廊的牆壁輕輕的往前走,看了下病房的門牌號,離兒子的病房並不太遠,過了兩個門就到了。她擰開門把手,輕輕的推開走了進去,在進門的剎那,她心中蹦起一個念頭,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自己做夢而已,其實兒子一點事情都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沒有。
自己之所以在醫院,只是因為工作勞累而已,兒子還是那個陽光純真的小少年,兩人的關係還是親密單純,可是當她看到病床上直挺挺的躺著的兒子時,頓時所有的幻想都破滅了,她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把所有的傷心、悔恨、悲怨都堵在喉嚨裡,無力的癱倒在地上,美麗的大眼睛無法自抑的留著淚水,我見猶憐。
不知過了多久,淚水終於是流乾了,柳玉潔扶著牆壁緩緩站起來,身子搖搖欲墜,好不容易恢復一點氣力,她顫巍巍的移動到床邊,俯視著兒子的面龐,他的眼睛依舊是圓睜,按照醫生的說法,他已經喪失了控制面部肌肉的能力,睡眠也完全是靠針劑來維持,每天晚上一針鎮定劑才能讓他入睡,即便是腦部進入了休息,眼睛也始終是這般睜著,如同活死人一般。
柳玉潔輕輕啜吸著,顫抖的手撫摸上兒子的臉頰,雖然明知道徒勞無功,卻依然試圖將他的眼皮合上,當然沒用,好不容易控制住心緒,終於是停下了這個無意義的動作,她輕輕的握住兒子的手。
將他的手抬起放到自己的臉頰上,衣服袖子緩緩滑落,露出結實的小臂,藉著微弱的燈光,可以清晰的看見上面有數道白色的傷疤,柳玉潔心中不由顫抖,這是在兒子入院後才發現的秘密,他的手臂上有十幾次刀疤,有蓋子還未脫落,有的還未完全癒合,顯然都是最近才造成的。
看著這些疤痕,柳玉潔不由自主的想起在兒子席夢思床墊下發現的日記本。
王鑫從小就有記日記的習慣,出於尊重兒子的隱私,柳玉潔從未翻過兒子的日記,因為王鑫的日記本並未如同一般小孩那般,藏得很嚴實,只是放在抽屜裡了,柳玉潔自然是知道封皮是什麼樣,但是床墊下的這本卻是從未見過。
封皮是一抹黑色,什麼圖案花型字一個都沒有,充滿著一種異樣的神秘感,翻開的第一面,竟然是一張柳玉潔的鉛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