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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娘,你說,你家老三家的丫頭片子,哪裡來的錢,咋買得起那麼多好東西?”周氏見楊氏氣得不行,免不了又火上澆油,“或者是是這幾個丫頭巴結她們的舉人爹爹巴結來的吧。”
要說這周氏,孃家時就和楊氏是同村,同樣嫁到永方村,本來兩家條件差不多,說不準還是自家好點,平時村裡的婆娘在一起拉家常,也多跟她說話,可誰知楊氏的小叔居然中了舉人老爺,雖然沈家早分家了,可還住在一個大院裡,多少會得到點好處,村裡的婆娘也開始和她套近乎,這讓她心裡很不爽,再加上剛才又瞧見沈家被趕出門的丫頭片子買了一車好東西,忍不住就要激激楊氏,哪怕給她添點堵也成。
“人家雖然被掃地出門了,可這血脈親情是怎麼也割不斷的,要不她們咋有那麼多錢呢,你說是吧?”周氏狀似不在意地說著,“要我說吧,你們家老三也太不知禮了,既然手上有銀錢,怎麼也不見他拿出來孝敬長輩,長嫂,反而去貼補被掃地出門的野丫頭,我瞧著啊,你們的舉人老爺還是念舊。”
“呸,他念什麼舊啊,他還沒中舉的時候,他家那死婆娘和兩個死丫頭還不都靠老孃照應著,連他的吃喝也是老孃貼補的,雖說家裡分了家,可他中舉全家都有臉面不是,可你瞧他現在辦的這叫什麼事,休他婆娘是我公公婆婆作的主,除族也是他們的意思,既然念舊,除個屁的族啊,不行,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楊氏發洩完了,怒氣衝衝地提著凳子回家去找沈文貴算帳了。
不過待到她踏進自家的家門,腦袋裡又清醒了好多,沈文貴現在是什麼人,舉人,連鎮上的縣老爺都讓上三分,她一個村婦也敢指責他,她又不是嫌自己命長,剛才她是被周氏膈應糊塗了,應該追上去找沈青燕那幾個小賤骨頭去。
這邊楊氏在想些什麼,沈青燕一點也不知道,她現在正和劉春生宋氏一起卸車呢,沈青玉在回來的路上居然窩在她懷裡睡著了,她只好把她先抱到床上安頓好,然後才出來幫忙。
雖然東西看著挺多的,可經不住他們人多,一會兒就卸完了,沈青燕沒好意思讓劉春生夫婦鑽山洞,自己一趟一趟地往裡搬東西。不過好在,她明顯覺得自己的力氣大了很多,來來回回幾趟也就把東西搬完了。
劉春生他們也沒閒著,一直在外邊幫著遞東西,見沈青燕把東西都搬進去了,才跟沈青燕打了聲招呼回家,說是放心不下劉巧蘭一個人在家,何況家裡還有兩個老人,他們也不放心,沈青燕也不再堅持什麼了。
她只是將從集市上的肉隨手提了一塊遞給宋氏,“小姨,巧蘭現在正長身體,劉爺爺劉奶奶年歲都大了,這肉拿回去給他們好好補補。”
宋氏正要說話,沈春燕又從米麵堆裡扒拉出兩個鼓鼓的袋子遞到劉春生手裡,說:“姨父,燕兒知道你們家也不易,這點米糧帶回去偶爾給劉家爺奶和丹兒做點白麵饅頭,大白米飯啥的,換換口味。”
“唉,這是咋說的,”劉春生掂著手中不輕的米糧袋子,看著自家媳婦手中一大塊的肉,再看看外甥女們住的這個小山洞,兩個半大的小女孩,日子也過得萬分不易,和宋氏對視一眼,極有默契地不肯收。
最後還是沈青燕拉下臉,才把東西硬塞進他們手裡。
送走了劉春生夫婦,沈青玉也醒了,於是吩咐沈青玉在山洞周圍找一些平整一點的石塊,自己則提著竹筒到遠一點的荒地弄些泥,用水和成稀。
她要壘一個灶臺,老用那簡易灶臺,看著都危險,隨時要倒的樣子,而且現在還買了口新鍋,那簡易的灶臺也不能用啊。
不一會了,沈青燕就提著一竹筒稀泥回來了,看看沈青玉還沒回來,便出門去找她,迎頭就看見怒氣衝衝的楊氏一把揪著她的頭髮,另一隻手揚得老高,眼看著一巴掌就要打上去了。
沈青燕一見,火氣蹬地就上來了,揚氏算什麼東西,敢跑到她這裡來打人,真當她是死的麼?
“住手,楊大花,你憑什麼打我妹妹?”沈青燕大聲喝止,楊氏都沒看清楚她是怎麼過來的,自己揚起的大手已落進沈青燕瘦弱的小手裡。
楊氏的眼睛對上沈青燕眼裡冷利的寒光,心裡不由得一顫,以前沈青燕在家裡的時候都是任她搓圓捏扁的,眼眼從來不敢直視自己,幾天不見,她的膽子倒是肥了,不但敢跟自己叫板,還敢還手。
楊氏一想到這裡,怒氣更甚了,掙扎著要甩開沈青燕的手,卻甩了幾下都沒甩開,反而覺得被越捏越緊了,於是她鬆開拽著沈青玉頭髮的手去掰沈青燕的手,一邊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