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 (第2/4頁)
涼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命來,若再吹了風著了涼,怕不是又有性命之憂了!”
話是越說越急,說著說著的不由恨將上來,竟是一個發力摔回枕上,扯過被子將我發狠似的裹起。我方才猛一坐起只覺頭昏目眩,又被墜兒這麼一搓揉,越發覺得四肢綿軟無力,竟是連說句話的氣力也提不起,只能任由墜兒像纏粽子似的將自己層層裹將起來,卻見她一邊裹,一邊咬著牙別開臉去,雖是擰眉擰臉凶神惡煞的模樣,眼眶裡卻亮閃閃,顯是強忍著一抔眼淚。
心中自是感動,卻不敢叫淚滑落。待又醞釀了片刻,見墜兒氣色慢慢平復了,臉也轉回來了,這才清了清嗓子,輕聲開口說道:“不礙事的,我是著急想知道嬤嬤現在何處,她的傷勢如何了?”
見墜兒有淚梗在喉中,一時發不出聲,一旁的匣兒趕忙上前來,立在床邊輕聲回道:“回姑娘的話,嬤嬤此刻就在後進院子裡歇息,方才還聽五娘說起,好在當日那把妝刀不甚鋒利,嬤嬤的傷口才不算太深,又及時吃下了天王保命丸,眼前她老人家正用白藥療傷,不出一個月就可痊癒了。還請姑娘放心才好。”
心頭這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我暗暗吁了口氣,“今兒初幾了?”
匣兒掐指數了數,趕忙回道:“回姑娘的話,今兒是十二了。”
十二,這麼說來,我已整整昏睡了八天了。
靠回枕上暗壓心緒,衝著匣兒墜兒點一點頭,輕聲說道:“這些日子可是辛苦大家了,這一趟跟出來的都有誰?”
墜兒早已擦去了淚水,見我發問,急忙開口接答道:“有景嬤嬤,五娘和織瑞綴彩兩位姐姐,小丫頭子除了我們三人之外,另還有從咱們自己屋裡挑出來的五六個人兒,三門外的張媽媽魏佳嫂子小容奶奶也來了,小廝來了四個,就是平日裡給姑娘抬轎子使喚的那四個。”
如此說,來的都是我這邊兒的人。自己的丫頭不必說,小廝也不必說,五娘更不必說,張媽媽她們幾個本都是失業的寡婦,因自己的兒子丈夫隨主子征戰或病或亡,卻沒有戰功在冊,所以按例吃不到府中的犒賞,每月只能靠自己的一吊月錢度生活,日子過得甚是艱難。自我管帳後起,重新查檢當年記錄,發現張媽媽她們的男人有的是為了替主子找水喝失足落下山崖的,有的是在戰場上被驚馬踏死的,雖無戰功,卻都稱得起護主有功,所以一概按功屬例,每月將例錢加至一兩,並將前十年的缺給例錢一概補上。本來這些年是府上待薄了她們,只是在我手上糾正了過來,張媽媽幾個卻把這當做是我的功德,每次見面都要千謝萬謝個不停,這次派她們跟來,顯見是精心挑選出來的。
想到這裡,我又輕聲問道:“這次出來,可是二房福晉安排下的?”
墜兒聽著愣了一愣,抬眼瞧了瞧我,剛要說話,就聽一旁蠻妮子張口說道:“姑娘猜錯了,這次是福晉安排咱們出來的。”
額娘,怎麼會是額娘安排的呢,她老人家一向不理俗事,我這病又來得急,照府上的規矩,凡喜痘兒癆病之類會傳染的病症,一概要在感病當日挪出府外,看眼前這屋舍擺件一應俱全,沒有一兩個月的工夫絕難操持下來,她老人家一時之下,又是如何顧及過來這許多的呢?
抬眼剛要細問,正瞧見匣兒唬得什麼似的,直攆著蠻妮子就要打殺,墜兒也急得臉色一變,卻強掩了下去,兀自笑著對我說道:“姑娘別聽蠻妮子瞎說,她糊里糊塗什麼都不懂,哪裡會知道什麼事情。我們這次出來,是秉照著老太太的意思,人也都是老太太指派的,本來是要在九月初四那天連夜出城直奔熱河別苑的,只因別苑才遭了蟻患不便養病,咱們走得匆忙又沒收拾什麼東西,所以老太太特特將這座新賞賜下來的避暑山莊挪給姑娘養病用,姑娘您瞧,這一應傢什器具,都是這山莊里老早齊備下的,一水兒嶄嶄新的,還從來沒人享用過吶。”
說著話慢慢鎮定下來了,臉色也回覆了,顯見得方才那番話,都是事前一早編排好了的。我知道此時任我如何再問,也絕難問出什麼實話來了,索性也不去費這個神,自在枕上挪了挪,躺得更舒服了些,自覺乾渴的緊,於是抬手要往床頭找茶盅,墜兒一旁見了,急忙從妝臺上端過只銀條盤來,用只緬銀小碗,送上湯水過來:“姑娘此時痘毒未清,還不能喝茶,這是嬤嬤特意吩咐的,一勺白糖一勺鹽,拿溫開水攪勻,要奴婢每日伺候您服用三次,說是為了清毒收斂用的。”
我也實在是渴上來,索性不用湯匙,湊著碗邊兒直接痛灌了一回,這湯水味道雖是不佳,喝下去卻甚是舒暢,腹中彷彿有絲暖意烘烘燃灼。
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