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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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心中一聲長嘆,玉淇,待他日青絲砌雪朱顏改,可能與你恩愛依舊,陪老做伴?
不覺面上微癢,輕撫上頰才發覺是清淚滑落。待要往門襟尋帕子,伸手摸了個空,才想起是方才走的匆忙,一時落在屋裡了。
我站起身,本想往碧桃的枕邊胡亂尋條帕子,又見她好容易睡沉了,心中不忍攪擾,於是另挪步向窗下走去,心想尋張細紙胡亂擦拭也就罷了,只莫叫碧桃察覺了才好。
輕提緩步來在妝臺邊上,開啟鏡匣不見細紙,卻見一隻拇指大小的兔爺兒靜靜躺在匣底,穿著全掛的靠腰金甲,手工精巧模樣俊俏,連鬍鬚爪子嘴角也一併描畫的分明,兩頰上更是點著粉嫩色的兩團胭脂,值可算得是個兔兒爺中的呂奉先了,看著不禁愛上心來,我忍不住捻起捧在手心,湊在眼前仔細賞看起來。
恰好就在此時,耳邊聽得蠻妮子一聲輕喚:“姑娘,繡禧姐姐回來了。”
心頭一鬆,隨手將兔兒爺放回匣中,急轉身迎接上前,只見繡禧和墜兒分兩邊簇擁著景嬤嬤步入廳中,兩人均是諾諾小心,行走間大氣也不敢出。
一見是我迎上來,景嬤嬤微微收住腳步,衝著我福身就是一拜,我急忙俯身親手攙起,輕聲說道:“深夜驚擾嬤嬤休息,芳兒甚感不敬,還請嬤嬤念在情事緊急,莫要怪罪芳兒才好。”
景嬤嬤緩緩直起身來,一雙手筆直垂在腰際,頭頸微躬,兩眼直盯著地下,壓低聲音吐字道:“主子有事,做奴才的自當效力。老奴無用之人,只求竭力為主子分憂,還請主子莫要嫌棄才是。”
聽她這一番奏對口氣,雖是刻板生硬,卻也叫我些些又鬆了口氣。不待我再多言語,景嬤嬤一轉身徑自往床邊走去,墜兒急忙端過繡墩服侍坐下,只見她一手老練的掀開被褥,一手為拉過碧桃的手腕細細搭脈,滿屋子的人俱是摒息凝神,眼睜睜盯著景嬤嬤操作。
我見知音立在外廳,合身抱著只大包袱,於是輕輕走出內屋,拉過知音出到正廳之上。
知音一面將包袱放在桌上解開,一面小聲說道:“姑娘看看,這是法蘭西國的鼻菸,這是黑鬼子的阿芙蓉膏,這是西洋人用的柳葉刀,這些是薄荷油,還有這個鍋子,這個爐子,這個管子,奴婢也不知是做什麼用的,反正都是按景嬤嬤的吩咐拿來的東西。”
俯身待要仔細驗看,卻覺得眼前燈火昏暗難以辨認。略抬頭,恰瞧見知音正垂手躬身站在眼前,似是有意無意,只將身形略略擋在燈火前面,低頭默默無言。心中微怪,轉眼一想便明白過來,這丫頭必是有話要說了的。
低頭只當不見,繼續查檢著包袱裡的什物,過了約有一杯茶的工夫,只聽得知音聲音輕輕響起:“姑娘,奴婢心裡有些話,打進門就一直憋屈著,卻不知當講不當講。”
心中微嘆,卻還是衝著知音抬起頭來:“當著人面兒咱倆有主僕之別,實則心裡只做姐妹相待,眼下即是心裡有話不吐不快,就請知音姐姐無需顧忌,但講無妨。”
知音聽我這麼說,繃緊的脊背似也鬆懈少許,卻到底不敢放肆了去,仍是畢恭畢敬垂手站得筆直,拿眼瞟了瞟四周,見是無人,收回目光低聲說道:“姑娘聖明,連三門外伺候牲口的小廝都瞧得明白,這西院兒二少奶奶是個不得意的主子。自打嫁過來就不招二爺待見,孃家那邊又沒什麼根基,每日只曉得守著空房繡花描樣兒,見人連句響亮話也沒有,眼看著就快連個漢軍旗的小側福晉都彈壓不住了。這些明擺著的事兒,姑娘自然比奴婢知道的清楚,只還有一層埋在土裡的,奴婢就不敢在姑娘面前亂說了。”
我聽著聽著袖中攥拳,強行壓下滿腔怒氣,暗自穩了穩心神,輕輕走近知音,捋細了聲音低聲說道:“芳兒年幼,很多事兒看得淺薄,正要向姐姐多多請教。方才一路掂量這事,心裡也是直犯嘀咕,既然姐姐有心扶助芳兒,就請明說出來,也好叫芳兒早有個提防不是?”
知音張了張口,待要說話,只見墜兒小步從內堂跑了出來,喘吁吁小聲說道:“景嬤嬤說要把她帶來的東西拿進去,也請姑娘一起進去,她有話說。”
急忙重回內堂,只見景嬤嬤站在床前,一手合在碧桃腹上,床上已被掀去了被褥,碧桃只著小衣平躺上面,眉頭緊鎖面色潮紅,顯正在強忍疼痛,下身褥子上已是一片血紅。
心中大驚失色,急急向景嬤嬤看去,只見她依舊面無表情,看見我進來,起身抽手迎上前來,抿著嘴唇不發一言,須臾間竟是一個撲身跪在地上,納頭便要拜倒。
心中更是一驚,不自覺彎腰攙扶,卻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