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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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請先生先嚐嘗芳兒新學來的兩道小菜。”墜兒會意,忙又端出兩隻小碟,只見一隻碧綠,盛的是切碎的雪裡蕻,一碟金黃,乃是剝淨了皮的蒜瓣。先生提著說道:“上次吃的糟鵝掌很好,今兒的必是更好的。”說著話便夾起只蒜瓣細細咀嚼,只見眉頭微微扭起,“酸甜味兒的。”又夾雪裡蕻,“哎,是鮮甜味兒的。”我一旁看著,笑說道:“先生可覺著還好?這兩道小菜是我跟小廚夥的福建廚子學的,雖入不得廳堂,卻有酸味生津,甜味兒開胃的妙用,一會兒準保能叫先生多吃幾碗。”先生笑著點頭:“芳兒心細,小菜也做得與眾不同。”
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光景,我見時辰差不多了,吩咐墜兒揭開蓋子。待剛一揭開,鮮香之味登時溢滿整間屋子,墜兒取湯勺一攪,這鍋肉湯的香氣更是濃郁撲鼻,聞之已令人食指大動,我先撿素菜裝了一碗,先生接過問:“這食材可是熟了?”我一笑,回道:“請先生試試,若不好吃,芳兒甘願受罰。”先生略遲疑下,見拗不過我,終還是提著夾了塊香菇,剛放進嘴裡嚼了下,臉色立刻舒展起來,驚道:“這香菇借了湯的肉香,滑軟鮮美,倒有了鮑魚的味道。”又嘗起藕片,豆腐,我見先生吃的香甜,忙又盛了一碗葷菜,先生吃著臘肉直說可口,墜兒在一旁看著也高興,只苦了兩個小廝,眼睜睜看著先生又吃又贊,聞著味兒不停的乾嚥唾沫,渾身象有小蟲抓撓一樣饞得不行。
我見菜吃得差不多了,另拿只大碗撈出“麵條”,對先生說:“您瞧,這什物才是這湯的正主,先前吃得都是個味兒,吃了這個才算湊了全套呢。”先生接過,夾起一根端詳了下,又含了一根品了品,自言道:“這不是麵條呀,更有咬勁兒,也紮實的多,覺著不象是面做的,那這又會是……”墜兒嘴快,一個“撲哧”笑出聲來,說道:“可不是讓先生說著了,這真真是米做的‘ 麵條’。是把米搗爛了,晾乾擰成的。”我邊舀起一勺湯澆在先生碗裡,邊說道:“先生您瞧,這什物叫‘米線’,是從雲南帶回來的。據說當地有道名點叫“過橋米線”,做法別緻,是把肉湯燒的滾開,凝成油皮鋪在面上保溫,外面看上去冰涼,實則滾燙,素菜投下去登時就熟了,把肉片切薄些也能燙得透熟,跟咱們的火鍋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更有一番滋味在其中。先生也常常用湯泡這米線的滋味,比咱們的麵條更爽滑精溜呢。”
我又是勸又是讓,又是說又是笑,墜兒一邊幫腔,兩個小廝急的抓耳撓腮,眼看著先生把一鍋菜肉吃了大半方才罷休。一時我也吃了,墜兒自去攆著兩個小廝收拾傢伙,我扶先生往躺椅上坐下,從小罐子裡取茶葉濃濃泡了杯,先生捧在手裡不急著喝,微微笑道:“好久沒吃的這麼舒坦了,難為我們芳兒辛苦張羅。”我坐在一旁的繡墩上,看先生略帶青黃的臉色泛出紅暈,嘴唇也微微見著油光,心裡著實歡喜。這兩年來先生一直失眠,總要借酒才能入睡,每每自斟自飲到酩酊大醉,眼看著人就虛弱了下去。我心裡著急,尋思著給先生換換口味,若是家常炒菜,先生一定又要喝酒,也吃不下飯食去。若吃鍋子,又總是些野雞羊肉什麼上火的東西,晚間更是睡不好,魚頭豆腐湯又吃的太頻繁,碳爐烤肉怕是髒,思來想去惟有米線是個主意,有湯有菜又有主食,吃多了也不會積食,趁熱乎吃下去全身都暖和。去年秋天在二嬸那裡吃了一次,覺著好,遂討要了一些放在小廚房。昨晚想起要用,特意拿小排骨和雞架子小火熬了一夜的骨湯,加了鮑魚海參墨魚之類海產調味,又試著放了些甘草桂圓黨參枸杞,再拿雞茸和肉餡兒擠成丸子下再裡面,終是把這米線派上了用場。
先生見我一旁傻笑,也樂了,拿手指颳了下我的鼻子,問:“丫頭想什麼呢?”我笑得更狠:“芳兒高興嘛。”先生含笑,拿手按著肚子說:“老蘇當日一肚皮的不合時宜,今日我這大肚皮盛的是什麼,芳兒可願猜猜?”我想了想:“可是一肚皮的受用?”先生搖頭,我又想想:“可是一肚皮的滿意?”先生笑著搖頭,我也笑著說道:“只怕先生是撐了一肚皮的後悔,悔不該一時貪鮮,喝了那些個湯水,現在脹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了。”先生大笑,輕輕拍著扶手:“還是芳兒知我心意。”我也跟著笑,只掩著口不願放聲而已。
先生自椅上站起身來,沿方磚踱步,我起身立在書桌旁,聽先生邊走邊說:“記得當年我還在揚州隨父親讀書時,家裡請的教書先生最是老夫子,念起書來兀自搖頭晃腦句讀不清,打起手扳來虎虎生風毫不留情,對飯食更是挑揀,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彆扭。我和大哥開始是怕,後來是煩,兩個人想著法子整治先生。一次中午吃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