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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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一寸立足之地?
懊喪間一撇胳膊,恰碰在門襟上掛著的墨梅荷包上,想起正是當日二嬸賞下的那隻,雖樣子甚不起眼,於夏日裡佩上倒有種妙效,此時坐在水邊竟能驅蚊避蟲,比法蘭西花露水更見實用。
在荷包夾層裡我收藏著一塊和田白玉璧,是當日與玉淇分別之時他自懷中掏出的,就那麼熱熱的給遞在掌心,竟燙的我不由心絃一撥,彷彿掌心也被烙上了他的印子似的,心中雖是歡喜異常,但嘴上只肯硬硬的說著:“誰稀罕臭男人的東西。”
不自覺又解下荷包,將玉璧握在手中,想起當日臨別之時,湊在眼前他那漲紅的通紅的臉龐。那時梅花樹下的依依惜別,他說給我聽的一字一句,他滾燙的手心,呼吸在冷霧中的白氣,早已如雕鑿一般在我心底深刻著。每每回想起來,總能覺著自己空蕩蕩呼嘯著北風的心口一下子被溫暖包裹住了,一下子滿足了踏實了,就彷彿是雪地裡尋覓了很久,終於可以蜷身相互依偎取暖的小狐,並不為畏懼霜寒,只是因為知道自己從此不再是孤身一人的了。
玉淇,何時才能拋開眼前這一片繁華,和你從此仗劍持酒攜手天涯,再不問世事滄桑,人心無常?
想著想著,淚還是忍不住落了下來,也不想擦拭,只提起手指細細的認著掌中玉璧,把那雕刻的蟠桃降蝠,雲紋漩眼又再一筆筆從上到下的摩挲著,像初學寫字時在沙盤間描畫一樣,輕輕在指尖摩挲間給自己尋得些須慰籍來。
淳兒3
從水榭回來額娘已是醒了,正坐在妝臺前由繡禧伺候著梳頭。五娘鮮少踏進東院兒,所以這次又是六娘尋了過來,見我踏進院門,急忙放下手中茶碗,帶著墜兒匣兒迎接出來。
聽額娘輕聲怪責道:“這毒日頭的還往園子亂逛,也不怕中了暑氣,這麼大個丫頭了,還是這麼淘氣。”從鏡中瞧見著額娘氣色紅潤神采奕奕,不由略微舒展下心情,上前打繡禧手中接過梳子,替額娘一下下梳理著長髮,嘴裡回道:“芳兒就是知道自己個兒淘氣,怕在屋裡吵著額娘休息,這才到園子裡去淘氣的。”又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些閒話,一會兒學了段昨兒聽伍先生說的揚州白話,一會兒又說起上回親手做的芋泥糕白糖怕是放的多了,見額娘微閉雙目含笑聆聽,不覺放低了聲量,將梳落在坎肩上的頭髮偷偷收攏了藏在袖筒中,俯身蘸起頭油,為額娘上下翻飛挽起髮髻來。
今晚雖是家宴,由老太太做東倒也隨意不得,所以依舊梳了雙把子,佩戴起旗頭,照樣束起圍巾。因嫌首飾麻煩,只選了一對兒碧玉環戴在耳畔,另掛了兩朵白蘭花苞在門襟上,取得了帕子,方算得收拾停當了。
我見天色已是不早,自己這身湖藍絲袍也不用重換,於是忍著暑氣挑揀了條白綢圍巾繫上,撣了撣袍擺就想動身,額娘一邊看著搖頭,吩咐綴彩說道:“快給姑娘把兩鬢的頭髮抿一抿,這兒有現成的宮紗堆花,找朵顏色鮮亮的戴上,再拿我那對兒珠釵一併給插上了,再把那新制的玫瑰胭脂也擦上些,重新把眉毛也勾勾。瞧瞧,女兒家不趁著這個年紀打扮,等到了我這個年紀了可是想打扮也不能夠了,你們幾個,以後這臉面上的事兒,可得多替你們姑娘用著點心思了。”
綴彩幾個急忙福身稱是,六娘上前扶著額娘笑說:“福晉這話可不就是正經道理,常言說佛要金裝人要衣裝,你們瞧瞧,我們家姑娘這一打扮,奇Qisuu。сom書可把那畫裡的美人兒也給比下去了。”
鏡中顧盼,果然是煥然一新。我向來不喜素面,卻也厭煩濃妝,所以每以淡妝示人,綴彩伺候起來也是輕車熟路。今日經這一番修整,又多用了按伍先生的方子調配的脂粉,初現時竟有驚鴻照影的風姿。
心中不免羞臊起來,一屋子人又都拿話湊趣,聽額娘又說:“這女孩兒一到了年紀,個子也長高了架子也搭好了,不管如何醜笨都好,在模樣上面總有些動人的地方,只要肯好好收拾收拾,終究還是能尋得找著婆家的。”眾人都笑,面上到底掛不住,一時間呆在當場進不是退不是的,越性一頭紮在額娘懷裡撒嬌,嘴裡只說:“您看您,怎麼也說這些沒正經的話,這要是叫外人聽見了,還當芳兒是思嫁了呢。”
一時間又說又笑嬉鬧了片刻,墜兒跑進來說西洋鍾裡面的兩隻針都快指在正下端了,這才急忙了頭面,攙著額娘邁步出來,指點墜兒匣兒帶著蠻妮子看房,帶著其他人穿過遊廊往老太太屋裡去了。
晚來涼風習習,我只挽著額孃的胳膊緩步前行,感覺額娘身旁白蘭花的香氣絲絲纏繞,不竟想起當年瑪法臨行前夜,額娘在燈下也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