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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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輩同桌飲酒。”二嬸笑語盈盈,上前攙起我來,仍往炕上讓,嘴裡說道:“什麼長輩晚輩的,今兒晚上就你我娘們兩個,不用做些個假巴意思,你我這樣福來福去攙來攙去的,黃瓜菜都涼了。”
我到底還是告了罪,只掐身坐在炕沿兒上,二嬸無法兒,笑著說:“芳兒這樣扭著,怕是沒一會兒腰桿也扭斷了。罷罷罷,今晚我只當芳兒是妹子,芳兒你也別把我當嬸兒,只圖給你道喜壓驚,也把那些道學規矩先放下歇歇才是正經。”
一句話說的我臊了上來,只得盤腿面向坐下,齊蘭珠擺下兩副碗筷,二嬸親手夾了只蔥油卷在碗裡,說:“方才喝了三杯空心酒,快多吃點東西壓壓酒,不然一會兒非醉了不可。”我應允著吃下,二嬸不停的佈菜,嘴裡一刻不停的說些家常話兒,夾插幾句笑話兒,彷彿對前院兒發生的一切無知無覺,只是殷勤的勸我多吃。
我嚼著嚥著,卻也不知自己吃了些什麼,人只訥訥的,說話也不甚利索,二嬸也不計較,自己個兒仍是有說有笑。見烏雲珠燙好了酒,自己也連著喝了幾盅,一時酒勁兒上臉,越發顯得粉面緋緋,豔色動人。
我看著吃著,腹中酒意灼燒,心中卻如死般冰涼,前一刻紋錦哀傷的眼神還彷彿歷歷在目,霎那間我又身處這脂光粉豔的綺羅帳中,耳旁依稀還有紋錦咳血叫著“姑娘”的聲響,而眼前這滿屋子的鶯歌燕語又這般繾綣非常,冰冷的石地上彷彿還留有紋錦的體溫,溫熱的火炕又烤得我筋骨酥軟,前一刻做修羅場眨眼間轉化含章殿,究竟孰真孰幻,孰是孰非,這一口口的醇酒佳餚,一個個的如花美眷,這滿室的雕欄玉砌,富貴榮華之下又究竟掩藏了多少無主枯骨,夜歌亡魂……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中聽得二嬸輕喚:“芳丫頭,芳丫頭……”這才醒轉過來,忙抬頭定睛觀瞧,見對面二嬸正看著我,眼神中像是寫滿擔憂,見我目光清亮神色如常,像是鬆了口氣安下心來,笑說著:“芳兒看著是疲乏了,今晚也不用回前邊去了,就陪著我在這屋裡好好歇一覺,明早我替你去跟先生告假,也好好松範幾日。”見我想說話,一抬手把話截住,不由分說的打發烏雲珠取來新制的被褥鋪床,齊蘭珠上前伺候我梳洗卸妝,另換上新做的睡袍鞋襪,連第二日要穿的絲袍和首飾也一應備全了,簇擁著握來在床上歇息。我此刻再無掙扎之力,只能任由她們擺佈著,自己理平心緒慢慢閉上了眼睛。
也不知何時睡去,再醒來時天還沒亮,整個屋裡寂靜無聲,意識慢慢清醒了,睜開眼卻看不清東西,只知道自己睡在碧紗櫥中,二嬸應是睡在內堂床上。屋子裡也未留下燈火,連熏籠也滅了,隔著層層紗帳往外看去,只看得到一團漆黑而已。方才夢中乾渴,醒來更想水喝,一時披衣踏鞋下地,走出紗櫥往炕桌上摸索著茶壺,也不用杯子,拿起來對著壺嘴一氣兒長灌,直到喝著茶葉梗子方才停下,自己擦著嘴也覺好笑,幾時竟變得這般埋汰了。
冷不丁身後傳來女子聲音:“我料著芳兒必得起夜找水喝,這才留了壺茶溫著,要是不夠,我這裡還有。”
我嚇了一跳,轉身見二嬸披著絲棉袍子站在身後,手中果然拎著只壺,我忍不住一笑,連忙接在手裡,二嬸笑說:“方才是醉,現在可算是醒了。橫豎我一個人也睡不著,你過來陪我一塊說說話吧。”不待我拉起我往內堂走,順手拿起桌上的蜜餞匣子。
二嬸的床是她進門時帶來的陪嫁,當年過嫁妝時很是震動了內宅人等,連老太太那邊兒都打發人來瞧。總共三進的紅木大床,雕刻全套的白蛇傳,人物一個個眉目傳情,栩栩如生如有所訴,身穿的服飾更有一衣帶水之神韻,於皺褶紋路處如臨風飛揚般雋永超群,甚至足下踏著的朵朵雲紋蓮花也各不相同。這些年人來人往觀瞻的多了,慢慢也見慣了,今日才發現這床不但奢華,更是難得是匠心獨具,床榻下設有抽斗,專為放鞋使用,床榻中央是四格書櫃,周圍設有三層小抽斗設有通氣孔專為放零嘴兒使用,另三層加鎖匙可放珠寶玩意兒,床頭可抽出小桌几放茶具煙桿兒,更有三層床板,一層為涼蓆二層為棕繃三層為松木板,可隨主人心意隨意替換。二嬸笑說:“有了這張床,我可以三個月不用下地。”
董鄂2
一時二嬸另取出被褥枕頭為我安置,和我齊頭躺在床上,隨手從蜜餞匣子裡捻顆話梅解悶,我側身看去,她卸去脂粉的樣子也是美的,甚至比白天裡更美,有種女孩兒的清澈,年歲看著也更小了些。
一時無話,屋裡寂靜下來,只有二嬸輕輕吸喰聲音,身子冷了上來,不自覺去被子裡尋湯婆子,手撈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