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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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門而來,我嚇得不由閉上了眼睛,卻聽見“當”的一聲清響,只見一柄匕首擦著我的辮梢兒整個兒沒入牆中,竟是如插入雪堆中一般,僅僅只露一杆刀柄而已!
驚魂未定之時,才發覺饒是皂衣人那樣敏捷的身手,也只是堪堪躲開了半寸而已,而我棉袍的領口,也因利刃的寒氣,生生被割開了一道口子,露出一片灰白的棉絮出來。
我不知道當時自己在想什麼,我只知道當感覺自己的手摸上脖子,才發覺原來十個指頭,早已冷的如冰棒兒一般了。
此時的皂衣人站在半尺開外,面色時青時紅,雙眼炯炯寫滿怒氣,伸手一把拔出了牆上的匕首,握在手裡冷冷笑說:“難怪這一路上我老覺著有人尾隨,原來就是老兄你呀,好一手內外兼修的硬功夫,真真失敬的很,失敬的很哪!”
我也看清楚了,原來那柄釘入牆體的匕首,不是別個,正是當日阿瑪贈我防身,又被皂衣人拿來大開殺戒,後被遺失在黑店火場中的那一柄七寶匕首!
眼見對面強敵如此挑釁,皂衣人一顆毛躁的心,反而就此冷靜了下來,手持匕首站定身姿,衝著對面高聲笑道:“我聽兄臺的口音,不像是滿人,也不像是蒙古人,倒有像是幾分河南來的朋友,在下聽聞河南曾經有個名震江湖的習武世家,祖傳一身以柔克剛的太極功夫,卻因為這二十年間出了一個投靠朝廷的子弟,自覺無顏見人,從此全家遷往深山居住,不再過問江湖是非了,而那個不孝的子弟,外號彷彿是叫作‘病無常’的,不知兄臺身為河南同鄉,可否認識此位,英雄?”
皂衣人言詞客氣,實則卻是皮裡陽秋滿是譏諷,對面那人乍一聽這番話,頓時語塞,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時,聲音越發悶響如雷:“朋友果然好見識,不錯,在下正是出身河南太極陳家,當年江湖人送字號‘病無常’的就是,現跟隨鰲拜鰲中堂帳下,不敢妄稱英雄,不過他老大人府上一名小小的看家護院而已,今日有幸在此結識蘇克薩哈大人的公子,還有索尼大人的孫女,真真三生有幸,三生有幸的很哪……”
我也曾聽瑪法的幕僚們說起過,鰲拜為了護衛自身安全,特意從民間招攬了一批漢人高手養在府中,名義上是看家護院,實則是他的一支親隨警備部隊,每日按崗位輪流在府中各處巡查,個個身手非凡,一個人便是對付尋常三五十個侍衛也不在話下,只不過因為這批人的出身大多是些漢家叛徒,又多在江湖中浪跡許久劣跡累累,名聲很是不堪,所以鰲拜一方面拿出大把的金銀財帛來喂肥這群武林敗類,一方面卻也不肯輕易授予一官半職,唯恐這些人野性不馴向心不齊,反而會攪擾了他的大事業。
不過鰲拜畢竟是鰲拜,身經百戰老奸巨滑的主兒,他早就明白一旦日久,這群武林敗類眼孔撐大,自然會心有不甘,不肯再屈居做看家護院的雜役,所以他用一個“善撲營管帶”的職務為餌兒,高高懸吊起這群人的胃口來,宣告無論是誰,只要能為相府成一件大功勞,就可直接拿下這套管帶的出缺,眼前這個“病無常”,顯然就是個愛權更勝於愛財的主兒,他不辭辛苦一路綴行跟蹤,不惜傷了同伴的性命,為的就是自個兒捉我們兩個或者其中的任何一個回去向老賊請功,博得抬藉封官,好一舉擺脫富而賤的為奴生涯!
而且既然是請功,就無分什麼是死是活了,那心狠手辣的病無常此時此刻,心中必然是想過來直接取了我和皂衣人的首級,而我們此時背抵斷牆,除了手中一柄匕首幾隻鐵彪之外,竟是全無防身手段!
果然不出所料,只見那病無常一句話未說完,已經揹負著手,極閒散的邁著四方步子,臉上掛著志在必得的笑容,眼底暗壓著一簇被皂衣人戳破身世的怒火,一步步向我們逼近過來了,如同一隻將耗子堵在了牆角的老貓,先不急著吃,卻一定要好好欣賞一下獵物死前掙扎的模樣。
眼睜睜看著一股死亡的腥冷逼面而來,我們該怎麼辦!
我聽見自己的心跳在耳鼓中隆隆作響,一下急過一下,一下緊過一下,聲聲直如擂鼓一般,激打得我連呼吸都一聲聲急促起來了,脊背靠著冰冷的磚牆,全身竟是僵硬的毫無知覺,惟有領口漏出的一片棉絮絲絲蔓蔓,合著不均勻撥出的白氣,吹在眼前彷彿飄落下雪片一般,零星幾點飄落在我的睫毛上,微微激起些刺癢來,眼睛一酸,竟不知不覺滾落下一點兒無望的脆弱來。
一路奔波跋涉,目睹種種生死離別,此時手捏著一柄失而復得的七寶匕首,我不但無法欣慰,打心底深處卻不由得生起一股厭倦,手指綿軟的幾乎失去了氣力。明明前一刻還置身於鮮花著錦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