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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服的!”
嬴政一甩袖子,生氣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時不時腳下踩到什麼不平的東西,還會氣憤的一腳將物品踹出去。
不過,看嬴政靈巧的從直線距離上一個青銅小鼎旁邊繞過去,而不是冒著腳趾甲被踢裂的危險去踹那個鼎,說明他生氣歸生氣,但還沒有被憤怒衝破理智。
此時,廷尉府大牢之中,一身囚衣的鄭國,正對著另一箇中年人,開口說道:“請李卿轉告大王,鄭國死不足惜,有生之年,只希望有人能將此渠挖成,鄭國就在地下,也已經餘願足矣了。”
“鄭兄,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你死就能解決問題的了。”李斯衝著鄭國搖了搖食指,一臉無奈的開口說道。
“此為何意?鄭國不解。”
鄭國雖然身在大牢之中,但因為上頭有人關照,所以拋卻隨時有生命危險之外,小日子過得算不錯,每天有酒有肉,還有牢頭給他送各種情報,比他挖渠之時每日風吹日淋,吃食堂菜可過得好多了,因此對於最近朝堂上的爭執,鄭國也是略有所聞的。
堂堂秦王和他的李客卿,為了自己這麼一個奸細,天天被人噴滿臉的口水,鄭國心中難免愧疚。
鄭國雖然是韓人,但是在韓國卻沒有發揮的餘地,反而是到了秦國之後,先有相國呂不韋慧眼識英,一力孤行為自己保駕護航;現在陰謀揭穿之後,又有愛惜人才的少年秦王為自己每日挨噴,做為一個純樸的理工男、技術宅,鄭國的心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完全偏向了秦國。
哪怕他知道,此長渠一旦修成,韓國滅國之日就不遠了,過往十年裡那種因對國家的不捨和難過,以及對自己能一展所長的興奮和開心,兩種情緒糾結在一起而產生的痛苦之情也都一掃而空。
秦王年紀雖小,卻連我這種奸細都能容忍,不但有主見、求賢若渴,還是一個胸懷廣大的王。
大約,這算是嬴政和李斯每天被噴,而唯一收穫的一點好處了吧。
但是如果只是一味被噴,而保不住鄭國,就算人才們想投效嬴政,也要考慮到這位君主是否有能力保住自己,一個有心無力,保不住手下的君王,是沒有人願意效力的。
這也就是李斯為什麼會說,“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你死就能解決問題的了。”
雖然按照秦國的規矩,秦王行過冠禮之後就能親政,但規矩和誓言一樣,都是用來打破的。
有宣太后和昭襄王的前例在,臣子們未免不會想將嬴政變成另一個昭襄王。
而實際上,數百年來秦國一直是臣權壓制君權。
先以鄭國的事做為引子,逼迫嬴政退讓;而退讓這種事,有了第一步,就很容易有第二步,如此步步緊逼下去,溫水煮青蛙之下,君王很容易成為臣子手中的傀儡,任由臣子所擺佈。
因此,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人心,嬴政都不能退,哪怕前頭是刀山火海,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以展示自己君王的權威。
最近,噴他的人又多了起來。
可能是看宗室噴了半天,還沒把嬴政噴改主意,華陽太后一急之下,乾脆出動了自己楚國的嫡系人物。
宗室……楚國……
自從呂不韋倒臺之後,秦國朝堂之上三足鼎立的情況被打破,宗室和楚國各得江山半壁,唯一慶幸的是,軍中大佬們暫時還是支援嬴政的……當然,如果哪天他軟弱成傀儡了,那就不好說了。
“可惡!實在是可惡!”
嬴政這一回,已經不安於在家摔東西了,他直接拔出放在架子上的太阿劍,一劍就將身前的長案斬成兩半,嘴角不住哆嗦,且有白沫不停的流出來。
野史八卦上,頻頻有始皇被氣得口吐白沫的記錄,當年本侯還不相信,原來這竟然是真得。
看著這樣子的嬴政,白仲並不開口說話,只是往旁邊使了一個眼色,趙高立刻乖巧的退下。
嬴政在屋子裡亂劈亂砍發洩一頓之後,氣喘吁吁的以劍支撐住身體,斜著眼睛委屈的看著白仲。
你也不來勸勸我!
白仲正想說話,就聽見遠遠的已經傳來一陣孩童的嘻笑之聲。
一聽這個聲音,原本因為生氣而有些狼狽的嬴政,立刻站直身體,整了整儀容,擠出一個溫柔而充滿愛意笑容,方才抬腳向外走去,“阿寶、小貝,父王抱抱……”
人的感情是相處出來的,歷史上嬴政的長子扶蘇,和野史裡被嬴政嫁給王翦的長女,和嬴政相處時的情景是怎樣的,白仲並不清楚,但是秦阿寶和秦小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