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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挾起一筷子秦苦菜,放到嬴政碟子裡,含笑說道:“太子,別老是隻顧著吃肉,多吃點青菜……”看見嬴政因為自己那一筷子而瞬間色變的臉,白仲在心裡吃吃直笑,臉上說話時的表情卻越發嚴肅起來,“苦菜雖苦,但是我老秦人慣常之食物。昔日孝公、惠文皆是以苦菜為食,現在大秦雖國富民強,但阿政既為太子,自不可忘本,因常思先祖之苦。”
聽完白仲的話,嬴政怨念的看了她一眼,你也知道是孝公、惠文時期了,那個時候秦國是吊絲國,現在秦國是天下第一的強國,秦苦菜什麼的,早就從宮廷食譜裡退出了,你到底是從哪翻出來的這玩意?
白仲笑了笑,苦菜消暑保健、清熱解毒,最重要的是,它專治各種富貴病。
怨念歸怨念,白仲這一套套大道理砸下來,最主要的是這是白仲親手挾得菜,嬴政雖然不喜歡,但還沒奈何的吃了一口。
苦菜一入口,嬴政就感覺嘴裡充斥著一股又苦又澀的感覺,這麼難吃的東西,真不知道阿仲是怎麼吃下去的。
#為了保證體型,女人什麼苦都能吃!#
吃過早飯,就到了上課的時間。
秦宮規矩,太子是單獨在太子宮接受太傅司吏員的教導,無須去和成嶠等公子城西的王子學宮讀書。
能陪著太子讀書的人,只有太子的伴讀,而嬴政只有白仲一個伴讀,所以一個班就兩個學生,偶爾想偷個懶都會被老師一眼識破,這種痛一般人不懂得。
嬴政的老師之一,或者說能唯一被嬴政稱為“師父”而不是“師傅”的人,就是後世大名鼎鼎呂不韋。
呂不韋生得濃眉大眼、相貌堂堂、面有鬍鬚,一看就是一副穩重、可靠的謙謙君子模樣,也無怪華陽夫人對其頗有好感,而子楚那麼信任他。
在正式接觸呂不韋之前,或者應該說接受呂不韋的教學之前,白仲雖然知道呂不韋編寫了《呂氏春秋》一書,同時又是歷史上著名的政治家,但對其都沒有太深的印象,反而一直都認為其只是一個善於投機的小人而已。
現在當了呂不韋的學生——雖然只是教嬴政時,順手一教的半個學生,白仲才知道在這年代,能有所為者很少是靠運氣,若是自己像呂不韋一樣有才,但偏偏又出身低下,同樣也會不甘於商人的低賤身份。
呂不韋被後世之人稱為“雜家”,因為他主持編纂《呂氏春秋》一書,“兼儒墨,合名法”,匯合了先秦各派學說。
想想,這麼一個雖然不是精通,但大略上是通百家思路的人,在教導學生時自然也會習慣性的帶上自己的政治主張,試圖從小給君王進行洗腦。
當然,換一個好聽的說法就是,呂不韋要將自己滿腹所學教給嬴政,希望他能成為一個合格的秦王。
嬴政現在還小,對呂不韋所教的東西不是太懂,古代教學一開始又是填鴨式,一開始教書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是讓學生一味死記硬背,等學上幾千字之後,才會進行課本講解。因此嬴政現在對呂不韋的理論,也只是朦朦朧朧有個大概的印象,屬於呂不韋教什麼嬴政就學什麼的階段,暫時沒有自己的太多想法。
和嬴政不同,白仲好歹是接受過後世系統教育的人,古文這玩意雖然寫不出來,做個閱讀理解還是可以的,課文讀透了以後再背誦,背起來就特別快了。
不過嬴政是真得過目不忘啊,這種又生硬又拗口的東西,竟然也能硬生生背下來,簡直是人比人氣死人。
呂不韋教得很認真,嬴政學得也很刻苦,這對師徒在課堂之上經常性渾然忘……白仲,以致於充當壁花的白仲,常常在下面走神也沒人發現。
伴讀嘛,就是伴著太子讀讀書就好了,要那麼學習成績好乾什麼?更何況了,白仲日後又不打算走文官路線,學那麼多百家學說有什麼用?留著上《百家講壇》嗎?
這也是白仲一開始敢發言說,“呂不韋從來不兇我,要兇也只會兇你”的原因。
因此,無聊的白仲常乾的事,就是在課堂上瞅瞅這個,再時不時瞅瞅那個,最後感慨一番世事無常,現在如此相得益彰的兩師徒,馬上就要走上撕逼、翻臉的道路。
子楚應該快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