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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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變成小雪,雖不似白日裡那般黑,但也是灰撲撲的。在外巡邏的兵將若是站定不動,遠遠看去就像一尊尊泥人。
只穿一身武袍,李崇烈坐在書案後。
翻了會兒地圖,閉目沉思。
三天前言重山透露了一個天大的變故:三皇子正在密謀犯上,皇帝得了密信後按兵不動。
明知自己的兒子懷了謀逆之心為何不動?
李崇烈以拳撐著額頭小憩。
是皇帝要給三皇子一個幡然悔悟的機會,還是皇帝要藉由此事堂而皇之的一舉除掉三皇子避免朝堂動盪?果然是皇家之內無親情麼?那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啊!
思及至此又想起自己,唇邊浮起一絲苦笑。他又何嘗不是父王的親生兒子?可他那父王起先幾年還能想著他和母親,後來被那些美婢豔妾環繞,便將他們母子拋在腦後。
二十多年,自他有記憶起,每年能見到父王的次數屈指可數。明明就在一個宅院之內,卻是咫尺天涯。
不禁心生感慨,筑北王府的二公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衛玄一把打飛言重山想去拿酥豆的手,“談公務,恕不提供零食。”自己卻抓了幾顆扔進嘴裡嚼起來。
言重山眯著眼,咬牙道:“不就是靜言送你的幾盒豆子麼?也不是什麼金貴東西,城裡好幾家店鋪都有賣,小氣!”
衛玄啪的一下扣上盒蓋,轉手把這隻裝有酥豆的盒子放到身後的文卷櫃子裡,“靜言的名字不是你叫的,給我規矩點兒!”
言重山翻起眼白,“憑什麼?我拿靜言當妹子,兄長直呼妹妹的名字有何不妥?”
提起這個衛玄更是一股邪火躥上頭。
自從將他對靜言的情意公之於眾,大世子,言重山,李崇烈紛紛表示他們拿靜言當妹子,於是他就順理成章的變成妹夫。哼!明明靜言是他們的嫂子!這些賴皮小兒,等將來他把靜言娶回家,看他們誰敢冒充孃家人來叫他妹夫,一律亂棍打斷腿。
衛玄虎著臉掂了掂桌上的硯臺,又瞄了瞄言重山的腦門兒。
言重山立刻收回白眼,正色道:“上午王爺所言極是,這場仗很快就要打起來。邊關戰亂聽著兇險,依我看倒也沒什麼。琉國人素來不愛使奸計,只是戰場廝殺,以咱們北疆軍的實力,不說穩勝但也能立於不敗。當務之急是朝堂,皇帝最近重新提拔啟用的大臣太多太急,到底還是有欠穩妥。尤其李崇山的外祖父被抬至戶部侍郎,這個位置……”
言重山微微一笑,和衛玄對視一眼,均是心知肚明。
衛玄原本對朝堂上的事並不太往心裡去,但二皇子背後的陸氏和譚氏卻是一力主張撤藩,只要二皇子被立為儲君,筑北王府的命運就將被捲進這場朝堂爭鬥之中,再無可能像以往那般置身事外。
李崇烈雖為皇族,但他母系卻與肇親王妃身後的陸氏一族是死對頭,肇親王妃多年來對李崇烈母子肆意欺辱,更是加深了這份仇恨。
可以說,如今筑北王府善待李崇烈,就是明擺著站在戶部陳侍郎一邊,而這位陳侍郎以及與他同時重新被啟用的一眾大臣,都是置身皇儲之爭之外,可以說是皇帝培養起的第三股勢力,一旦三皇子逆反,他們就是對抗陸氏譚氏一黨的另一黨派。
言重山悠悠然歪在椅子裡,笑著說:“所以說李崇烈的母親真是高瞻遠矚,暗示這唯一的兒子留在北疆。一來可以透過此次大戰混到軍功,二來可以遠離朝堂成為陳侍郎一黨在軍中的新興勢力。他們需要咱們,亦如咱們王府需要他們,真乃互惠互利一舉兩得啊~”
衛玄想了想,哂笑道:“什麼‘咱們王府’?你這個皇帝的爪牙還敢自詡是王府中人?”
言重山嘖了一聲,“我這不是因為當年氣盛開罪了陸世琛麼?要麼被貶到荒山野嶺當個小縣令,要麼成為皇上的心腹,添翼所的探子。皇帝這一招也算是一箭雙鵰,又顧及了我們家族的顏面,又能多一個‘自己人’幫他盯著王府。只不過我言重山可不是那麼好擺弄的,陸氏一族,哼哼,我倒要看看他們能蹦躂多高,不給他們拆臺我就渾身難受。有趣啊有趣~”
衛玄笑罵道:“你這種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言重山不以為意,“天下亂不亂不是幾個人能決定的,既然身在局中,那就盡全力讓它好好的亂一通罷!”
衛玄沒說話。
沒錯。好好的亂一通,也許才能找到王府真正的出路,不然總在懸崖邊岌岌可危,倒不如主動要求扯了藩地,帶著親兵族人一起去蒙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