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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那湯盅放在素衣面前,清歌等待著她如往常那樣刺破手指,將血滴進湯藥裡,可是,今日,靜默了許久,素衣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無聲地坐在那裡,仍舊望著窗外。
清歌只覺得氣氛有些詭異,後腦勺處似是湧起一種莫名的涼意,說不出的森冷逼人。他有些怯怯地窺視素衣的表情,想借此探知她的用意。過了好一會兒,在確定並未發現任何不妥之後,他才小心翼翼地開口提醒:“姐姐,天涼,這湯冷得快……”
“冷一冷也無妨,反正,這湯也無需再送去文淵閣了。”素衣平靜地看著那泛著幽藍光澤的湯盅,伸手揭開蓋子,一陣熱氣升騰而出,將藥材的奇異香味兒混合在了空氣之中。“從今往後,都不需要了。”
原本是極其莫名其妙的話語,可聽在清歌耳中,卻如同是意有所指,令他的心不由一沉,就連藏在衣袖中的手指也微微顫抖了起來。“為什麼?”他不敢再看向素衣,只是低垂著頭,連笑也不自覺地僵硬了起來,心懷僥倖地詢問緣由:“這湯藥不是都要送去給皇上進補麼?難道皇上的宿疾已經痊癒了?”
素衣不置可否,放下手中的蓋子,澄澈似水的眸子掠過一束微芒,轉而提出了一個似乎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清歌,在你眼中,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番令人摸不著頭腦的疑問,卻令清歌突兀地紅了眼眶。
他低著頭,手指很明摳著袖子上青灰色的花紋,囁囁喏喏地咕噥了好半天,終是開口說了一句:“姐姐,是個好人。”
“你由何而知我是個好人?”素衣幽幽一笑:“說不定我心狠手辣,十惡不赦,只是你不曾見過而已。”
“不會的。”眼圈一紅,心一悸,他差點掉下淚。哆嗦著嘴唇,他回憶起幼時性命攸關的那一刻,卻愕然發現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險入鬼門關的痛楚也不再清晰了,篆刻在腦海中的不過是一個輪廓罷了。他剋制住天旋地轉的眩暈感,儘量讓自己的話語聽起來不至於太過勉強:“姐姐心腸好,還曾經救過我的性命,是我的大恩人。”
聽著他口是心非的話語,素衣只覺得心霎時像被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喘不過氣來。她深吸一口氣,緊握的拳頭裡,指甲深深陷入了皮肉:“既然你認定我是你的恩人,你卻為何要暗地裡害我的家人?”
“姐姐……我……”聽到如此質問,清歌頓時臉色一白,冷汗如雨而下,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在太子奶孃的食物中下蠱毒的人是你,在太子書房的墨硯中混入飛燕草汁液的人是你,而這盅湯——”素衣輕輕地笑,不是質問,而是極為冷靜的陳述事實,在看向那盅湯時,目光中滿是從未有過的哀慼:“你方才在湯裡下了見血封喉的奇毒,對麼?”
清歌瑟瑟發抖,不敢說是,也不敢說不是,只能無助地站在原地,瘦小的身子像是隨時有可能就這樣失去支柱,癱軟下去。
他的反應已經足以說明一切了。
素衣眉間隱隱一抽,深深的失望和自責在四肢百骸中流竄。其實,自從在朱見濟書房裡發現有人想以飛燕草對之加以毒害,她對清歌的所做所為就有所察覺了,可是,在沒有證據之前,她一直拒絕承認,唯恐是自己錯怪了他人,希望一切都是自己太過敏感,畢竟,她不願承認,這個眼神清澈的少年就是那隱匿的殺手。可而今,當一切終於被證實了,她卻只能以苦不堪言嘲笑自己,在這深宮大內,根本就沒有任何人值得信任,倘若一時不察,留下的就是終身的悔恨,她早就告誡過自己無數次,可還是逃不過宿命的謀算。
“小山,我想聽你親口對我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又驚又怕的少年,想起當年紫雲山上他父母淳樸的眼神,她的知覺裡閃過一絲隱痛。
罷了,罷了,在這世上,自私自利之徒畢竟是多數。
“我,我只是想要離開這裡。”終於忍不住,清歌緩緩跪倒在地上,哭成了一個淚人,抽抽泣泣地訴說著原委:“她說已經有我二叔的訊息了……只要我幫她做事,事成之後,她可以送我出宮,去見我二叔……要不然,我二叔一家就會沒命……她說,不會有人發覺的……只要皇上死了,太上皇便會重新掌權,屆時,不會有人追究皇上的死因……姐姐,她曾經救過我的命……要不是她,我肯定被那些小太監欺負死了……我……我……”他其實是不想這樣做的,雖然皇上和素衣姐姐待他挺好,可是,他真的很希望離開這個像噩夢一般的皇宮,而且,他也不希望因他的拒絕而連累二叔一家。
從他模糊不清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