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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去。
太深的情根,是一種罪孽。
他開始有了不詳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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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顏與殷心、唐子搴一起離開京師,前往廣西以後,宮闈之中像是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靜得讓人只覺更加森冷,更加寂然。內廷向來是個是非之地,千百年來因爭寵而明爭暗鬥不斷,但如今卻是沒有爭寵,只有那不知會從何處降臨的災難引發的惴惴不安。
但幸好,這寂寞深宮之中,還有朱見濟那天真無邪的笑聲,為歷盡了艱辛的朱祁鈺和素衣平添一分安慰。
自從上了書房之後,朱見濟對於課業極為認真,他像是已經知道了自己被寄予了怎樣的期望,平日裡顯得極為乖巧,就連進士出身的於廷益也不時稱讚他天資聰穎。
自從殷心與殊顏離開之後,素衣是怎麼也不放心朱見濟一個人住在端敬殿的,便讓朱見濟搬來了獨倚殿同住。
臨波水榭那六角屋簷上搭著寶藍色的琉璃瓦,岸邊的垂柳與水上的欄杆相映成趣,再加上水池裡那覓食的錦鯉 ,更顯得此處清幽雅緻。
素衣斜倚在臨波水榭的軟榻上,初夏午後的豔陽甚是紅火,令人忍不住昏昏欲睡。最近以來,她也越發覺得自己體內的寒蠱肆虐得厲害,即便是站在陽光下,也冷得不住打顫,如今這天氣,人人都熱得汗流浹背,可她,在這樣炎熱的日子裡,卻是非要裹著涼被,才能稍稍覺得溫暖一點。
然而,這樣的情況,她是不敢讓朱祁鈺知道的。
朱祁鈺近日以來一直忙於徐州與鳳陽賑災之事,廢寢忘食,一日早朝後,竟然突然毫無預兆地吐了一口血。
朱祁鈺體內有蠱,素衣憂心是寒蠱開始反噬,便讓韓趙燕齊過來看看。韓趙燕齊看過了之後,不以為然,只說是寒蠱已經完全抑制了血蠱,吐點血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至於寒蠱的反噬,仔細算算,也大約還有些日子。朱祁鎮身上的食髓蠱歷經兩年多,終於給解了,韓趙燕齊便坦言想要就此拜別,回靈藏去。
就在臨走之前,韓趙燕齊看不出是幸災樂禍還是真的語出關心,破天荒的囑咐素衣,說朱祁鈺體內的寒蠱一旦反噬,那麼,勢必帶來難以想象的痛苦折磨,讓她早日做好心裡準備。
素衣只是輕輕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多謝他的好意提醒。
以後將要遭遇怎樣的災難,她早就已經有所覺悟了。只要能夠保住他的性命,即便再苦,也不苦,即便再難,也不難。
“母后!”
就在素衣望著無雲的天際若有所思之時,朱見濟蹦蹦跳跳地跑過竹曲長橋,越過迴廊,手上興奮地揚著幾張薄薄的宣紙。待得他跑到了跟前,素衣才看清,他那紅撲撲的小臉上滿是汗水。
“跑那麼急做什麼?”
素衣起身輕笑,一旁的宮娥連忙給遞上汗巾,素衣親自替他拭去額上的汗珠,有撩開他額際汗溼
的髮絲,拿過圓扇輕輕搖動,為他扇涼。
“於太傅前幾日因病告假,兒臣本以為今日又是王太傅來授書,不想,於太傅竟然帶病前來授課。”朱見濟看起來頗有些興奮,因那細細而來的涼風愜意的閉上眼。於他而言,同為太傅的王文和於廷益,態度也是有所差別的。在他眼裡,閣臣王文僅僅是個學識淵博的太傅,而少保於廷益,卻不僅僅只是一個太傅。
素衣見他似乎沒有熱得那麼厲害了,才端過一旁早已準備好的冰鎮酸梅湯,裝作不在意地隨口問道:“看來,見濟很喜歡於太傅麼……”
“那是當然,於太傅和父皇一樣,也是個大英雄呢!”朱見濟眼兒閃亮亮的,口氣不無崇拜。在他的眼中,於廷益即便是嚴厲,他也心悅誠服,畢竟,他可曾經聽朱祁鈺說過於廷益的諸多事蹟呢!接過冰鎮酸梅湯,大口大口地鼓咚咚灌了下去,他這才舒服地喘口氣,有點邀功似的繼續說:“今日,於太傅教兒臣誦讀《小雅?鹿鳴》,說君臣之間定然要守禮有序,關係融洽,決不可循禮自制,縱酒失德,兒臣誦讀得極快,只花了不到兩個時辰便全都讀熟了。”末了,他將手裡的幾張絹宣,像是獻寶一樣遞到素衣的手裡,半撒嬌地詢問:“母后你瞧,兒臣的字可有進步?”
素衣接過那幾張絹宣,仔細看了看,雖然字寫得還有些歪歪扭扭,但就一個三歲的孩子而言,已經實屬難得了。“見濟這字,倒真的是越來越好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