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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眼眸,淚流不止。那一夜,他重拾塵封已久的面具和玉簫,與那高牆林立的九重宮闕永世訣別。
從今往後,他,要堂堂正正地做回自己!
大師父說,素衣並沒有死,只不過是肉身殞滅了。尚在幼年之時,她以借壽之法救過他的命,他們便就此命運相連,他也承了她部分的命數。而今,她的魂魄沉睡在他的軀殼之中,只需要一個適當的契機,那麼,她便可以再世為人,起死回生。只不過,這個契機會於何時到來,沒有人料得準。
或許是十年之後,也或許是百年之後。
這個匪夷所思出人意料的說法雖然很有點希望渺茫,但他卻是深信不疑的。他知道自己的兩個師父絕不是普通人,只要她們說是,他便一心一意地認定。於是乎,整整十二年來,他便就這麼執著地信奉著這個近乎於是神話的說法,不聲不響地一直堅持著,等待著。
十年也罷,百年又如何?
只要能再見到她,哪怕只是一眼,他這一世便就無憾了。
半年前,二師父突然告訴他,大師父從西崑崙雲虛境帶回來一株頗具靈氣的七寶千葉蓮,如今正種在箭眼峰頂的冰洞裡,就快要開花了,只要大師父能上姑射山拿到聚人魂魄的招魂幡,便可以製造出讓素衣生還的契機。他欣喜若狂地馬上去找大師父,想要同她一起去拿招魂幡,誰知,大師父已經孑然上路了,只是留給他一封極為簡短的書信,說什麼此行甚險,倘若可以順利帶回招魂幡,也算是把欠他們夫妻倆的恩情給償還了。
他頗有點不明白,大師父是他的恩人,幾時欠了他與素衣什麼恩情?再者,他也不知道姑射山在何處,唯一能做的便是守著箭眼峰頂上的七寶千葉蓮,等著它幡然盛開。
如今,大師父終於順利帶回了招魂幡,只需等今夜月圓之時墨雲蓋月,那麼,素衣就可以再世為人了。只不過,她是應長白山的天地靈氣而生還的,這一世都不能離開長白山,否則便會魂飛魄散。
如今,萬事俱備,他便就在這裡等著,只希望回眸的第一眼,便可以看見那熟悉的人兒。
極度的緊張與亢奮令他的身子越發顫抖得厲害,為了穩定心神,他將手中的碧□簫湊到唇邊,溫雅婉轉的簫聲嗚咽著在風中迴盪,如落葉亂紅隨風漫飛,如行雲流水韻味天成,連綿不絕,如泣如訴,像是將這十二年來所有的相思全都蘊藏在這簫聲裡,隨風直潛天池之上,與天池瀑布的流水聲一道,化作了流光飛舞的妙曼清曲。
“殘照再當樓,雲自悠悠。林花謝了意難休。最是東風拂玉面,依舊溫柔。 不敢看歸舟,欲去還留,錦衣暗敝錦江流。且看蓑翁垂釣處,鏽了金鉤。”
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吟的是他們曾經戲答得一闋《浪淘沙》,那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七哥。”
直到一聲柔柔的輕喚,生生阻斷了那如橫霜千里一般的簫聲。風湛雨深深呼吸了一口春夜中包含著花香的冷空氣,極緩地轉過頭,卻是閉上眼,不敢輕易睜開,生怕自己耳中聽到的只是由思念衍生出的幻覺,生怕一回頭,就如同午夜夢迴,會將他執著期望的一切打破。
一雙冰涼的手爬上他的胸膛,輕輕釦住他這些年一直不曾取下的黯沉面具,將之摘下來,爾後,他只感覺那手指極輕極輕地拂過他臉上那些斑駁的傷痕,拂過他已介不惑之年的容顏,拂過他額前散落的髮絲,帶著疼惜,帶著歉意,帶著心有靈犀的情意綿綿。他伸手,顫巍巍地握住那冰冷的手,這才敢緩緩睜開眼。
出現在眼簾裡的是他朝思暮想的容顏,眼前的她是那個為了他而寧願傾盡自己所有的女子。她仍舊是一身素白的衣裙,鬢間鳳釵搖曳。無妝,無妝,怕是應了她的名諱,這一生,她註定只是個素靜女子,即便是鳳闕登臨,也難以成妝。
皓月流嵐,幽幽澗水閒,
此去經年霜滿天,一愛至斯誰可堪,
盡赴東風散,誰願醉硝煙?
婆娑淚眼,琴簫相伴,
花開花謝花幾番,朝歌夜弦終成念,
瓊樓玉殿,莫如相契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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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送主題曲,作為紀念
素衣未成妝
作詞:曲崢
作曲:千草仙 、猛虎薔薇(墨名棋妙)
原曲:《二十二橋楓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