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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字一字,慢條斯理的進入她的耳中,她卻只是保持著緘默。七哥的容顏自是英俊非凡,她很想這樣辯解,卻始終沒有說出口。猶記得手指滑過他臉龐的感覺,至今仍令她心跳不已。
“素衣,師父常說,執念乃是心魔。你身為一個術士,以後該平心靜氣些,子不要那麼拗,縱使不學那星相卦辭之術又有什麼要緊的?”殷心略微皺眉,笑意仍舊,卻滿臉都是最無可奈何的表情。這些年來,她四處行醫救世,走遍大江南北,不忘時時打聽可以修補容顏的奇異草,可至今還未找到,莫非,真要等到文殊紫槿再開之時嗎?她曾經聽四兒說過,小衣自毀容顏,只是為了改命研習星相卦辭,讓她不得不感慨這個傻姑娘的執著。“好好的臉就這麼糟蹋了,叫我說你什?”
素衣嫣然一笑,雲淡風清,似乎早已將那年少的執拗看了個透徹:“殷心,有得則必有失。青早逝,紅顏易老,姿容對我來說本就算不得什麼。再說,對於臉上的傷,我早就釋然了。”
見她那淡然的模樣,殷心忍不住開口規勸:“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竟然這般心無芥蒂?師父說你的命相原本是坤載萬物;德合無疆;履中居順;貴不可眩可你硬要自毀容顏研學術數,將自己的命相全盤攪亂,若沒有貴人相助,只怕是落無蹤,水過無痕,難有善終!小衣,你可曾仔細為自己思量過?”綜觀歷朝歷代的術士相師,有哪一個最後的宿命能夠有所善終?她實在擔心小衣也會遭逢這樣的厄運。
對於殷心的擔憂,素衣心如明鏡,娶不急著以言辭寬慰她的焦慮:“殷心,你若見到有傷重病患,會不會因為傷及自己的福壽而見死不救?”
殷心略微一愣,一時沒能理解她話語中的含義:“救人命本就是儲善積福的德行,再說,身為醫者,豈有見死不救之理?”
“醫者以見死不救為恥,術士以袖手旁觀為憾。星相卦辭可預知災劫,我身為術士,教人趨吉避凶,這不也和救死扶傷一樣同是儲善積福之舉嗎?”素衣唇邊泛起一絲似有若無的微笑:“你既然不能對傷患見死不救,我又怎麼可以就這麼冷眼任由哀鴻遍野,生靈塗炭?”
“哎,你這伶牙俐齒的丫頭!”對於她的能言巧辯,殷心除了感慨還是感慨。“什沒好做,偏偏要做術士。圖個什麼?天下再安定也不是你的,難道就圖那無所不知的神通?”她起身,蓮步輕移走到窗邊,看窗外霞光隱現。
“殷心,對於術士,世人總是覺得暗藏諸多神秘,然知,術士的推衍也不過倚靠因緣際會,並非無所不知。”素衣失笑著搖搖頭,纖細的手指沿著琴絃緩緩擦過:“人有命盤,國有氣數。氣數將盡,國亦不國。這天下的確不是我的,我不過是圖個四海昇平,百姓安樂罷了,惟願世間再無天災橫。殷心放心,不管有沒有貴人相助,都不會改變我的初鄭我相信,有無善報並不要緊,但求對得起天地良心就好。”
“我知道你是慈悲心腸,哪一次出谷不是因為推衍出了天機,要提醒世人躲災避亂?”背對著素衣,殷心眼中輕惻起一絲不忍。
素衣精於星相卦辭,對天災瞭若指掌,近兩年來,黃河的水患,陝西的旱災,鎮江的雨澇,一曲玄機救人無數,卻也越發讓自己深陷到執念的沼澤中。師父給她的信函已經大致將一切說明了,她當然知道師父讓小衣遁入紅塵的用意在於天下。可她不明白的是,師父為什麼要將自己最聰明的弟子栽培成為一個凡事皆為天下的術士?須知,六道輪迴自有其潛規則,身為術士,只可袖手旁觀,不可置身。師父明知小衣執念難消,卻為何由之任之?師父到底在算計著什麼?
她縱使想不明白,卻也不方便多說什麼。師父自有師父的用意,叮囑她全力相助也推脫不得,只好照辦。“素衣,你目前有什麼打算?”
“目前?”素衣思量了片刻,輕輕摩挲著斷掉的那根琴絃:“我想先尋彰姑,有一些難題百思不得其解,必須得要向她請教。殷心有她的訊息嗎?”
“你要見姑姑,自是沒問題!”殷心眼波流轉,唇邊噙著一絲笑意,問了個聽似無關緊要的問題:“素衣可曾有幸暢遊過十里秦淮?”
“珠簾錦繡風雅藪的秦揮?”素衣略略挑起眉,不知她為何突然提起金陵古都外那詩酒的煙之地。“金粉樓臺,畫舫凌波,槳聲燈影,濃酒笙歌。那不是煙月薈萃之所嗎?我與師父曾途經那裡,師父不喜那些妝樓粉影,便沒有乘興而遊。”
“當然,以師父那麼嚴謹的子,打死也不肯去那種秦樓楚館鱗次櫛比之地。”殷心清澄的眸子裡,藏著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