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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斌霍地抬起頭,這才是爆炸性的訊息。
李海洋,三個月來幾乎被銷售隊伍遺忘的CEO,居然又在人們的視線中出現。
譚斌一向認為反常即為妖,預示著將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看她一臉大惑不解,喬利維輕輕給出答案:“歐洲那邊的Organization 調整完畢,現在輪到各個Region,他恐怕要趁機上位了。”
譚斌現出詫異的神色來。
喬利維笑一笑,“現在看,Ray 和Tony他們,真是六月飛雪,走得比竇娥還冤。”
譚斌一時間震驚過度,幾乎不能言語。
升職以後她的眼界驟然放寬,終日在這些人精間輾轉,看清了更多曾經模糊不明的細節。
劉樹凡在MPL數年經營,前任CEO離任時,他幾乎把所有重要的部門,都換上自己的人。
李海洋初來乍到,一直想插手幾塊重要的業務。無奈對方關防嚴密,幾乎水潑不進,直至他在程睿敏身上找到突破點。
其他部門的人提到程睿敏,言辭間便沒有那麼客氣。據他們說,程睿敏和劉樹凡長期不和,在公司中高層已是公開的秘密,去年下半年開始,因長期發展戰略上的分歧,兩人關係更加惡化。
而程睿敏最後被迫離開公司,明顯是因為急於求成,以至於錯誤地判斷形勢,高估了李海洋,也低估了劉樹凡。
於是某個關口李海洋果斷棄卒,劉樹凡則陣前揮淚斬馬謖,程睿敏就成為犧牲品。
其後以餘永麟等人的離職做為代價,促成了暫時的平靜,但李、劉兩人的較量一刻未曾停止過。
此刻新一輪的權力角逐即將上場,平衡被打破,又會出現新的動盪和混亂。
譚斌天性裡沒有任何賭徒的成分,喜歡穩紮穩打。形勢未明朗化之前,她能做的,只有繼續規矩做人,握緊客戶和銷售數字兩個重要資源。
坐在計程車裡,她暗自嘆口氣。
想起幾次見面,程睿敏神色間的疲倦如影相隨,顯然他離開MPL後的日子,並不好過。
她拿出手機,猶豫一會兒,終於按下他的號碼。
“您好!”程睿敏的聲音非常低。
“我是譚斌,一直也沒過去看看你,實在抱歉。”譚斌小心斟酌著措詞,“背上的傷,好點了嗎?”
“已經沒事了,謝謝你。”程睿敏的聲音大了點,但還是有氣無力。
“你怎麼了?生病了?”譚斌起了疑心。
他在那邊輕輕笑起來,“不是,剛從荷蘭回來,正倒時差呢。”
“哦,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
“沒關係,反正醒了。小譚,你那邊怎麼樣?”
“嗯,還在等訊息。”聽他聲音沙啞,譚斌不忍多說,“你趕緊休息,回頭再聊,我先掛了。”
她把手機從耳邊移開,沒有聽到手機裡傳來的最後一句話,一個女人的聲音說:“程先生,您身上帶著心電監測儀,不能使用手機。”
譚斌申請了四天年假,可幾天來她過得並不安靜,
日常工作中的千頭萬緒,三個小時的交接並不能交代一切,還是有電話和郵件不停地騷擾。
不過警方的行動還算迅速。首先根據手機的位置定位,將持機人鎖定在方圓十幾公里的範圍內,一天後居然找到了機主。
但傳訊結果讓人大失所望。
機主只是阿不去乎附近的一戶普通牧民,那張神州行卡是他的一項副業,作為流動的公用電話,服務物件是秋季遷徙期路經此地,偶有通訊需要的草原牧民。
警方調出通話記錄,發現這個號碼果真只有打出的電話,少有被叫記錄。
據機主回憶,那天晚上確實有一個男人找來,打了一個電話就匆匆離開。他之所以對這個男人還有印象,是那男人拿著一張舊報紙,上面有一個手寫的電話號碼,字跡歪歪扭扭,潦草而敷衍,彷彿是蘸著醬油匆匆寫就。
而第二天一早,這個男人,包括他的家眷、牛車和羊群,都離開了阿不去乎的地面,沿著草原繼續向南遷移。
警察取出兩個毒販的照片讓他辨認,他搖頭,再換沈培的照片,他還是搖頭,堅持說沒有見過這個人。
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在這裡中斷了。
譚斌接到黃槿的電話,聽說警方有新進展,立刻放下一切,十萬火急趕過去。
但她沒有想到,等來的竟是這樣令人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