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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之前那個活潑神氣,有點輕微潔癖的青年畫家,完全消失不見了。
回到家後,他的情緒略微穩定,很少再提起車禍的事,但也不怎麼說話,喜歡一個人呆在畫室裡, 對著窗外的湖面,一坐就是一天。
他也不再注意細節,吃飯通常就在畫室解決,吃完了把碗筷撂在一邊,等著王姨或者譚斌為他收拾。
除了這些,他不許任何人動他畫室的任何東西。
時間不長,房間裡已經到處是包裝袋、水果皮,以及各種各樣的垃圾,加上四處攤放的畫具,簡直無處下腳。
譚斌看著皺眉,他卻一點都不在乎,偶爾回到畫架前塗抹兩張新畫。
他的身體還是虛弱,畫不了幾筆就累得頭暈,生活習慣索性變得象小孩一樣,困了便倒頭睡一覺,半夜卻醒得雙目炯炯。
閒暇時譚斌一張張翻著他的新作,只覺一顆心直直沉下去,一直往下落,似找不到盡頭。
那之前溫暖的、甚至帶點天真稚致的畫風,已蕩然無存。
現在的畫布上,充斥著大團大團怪異的色塊,配色百無禁忌,看得人眼睛刺痛。
用得最多的顏色,是暗紅,畫布上四處蔓延,如同淋漓的血跡。
最讓譚斌感覺不安的,還是是他對脫衣服這件事的抗拒。
曾想趁著他睡著的時候,為他換掉上衣。剛撩起下襬,沈培就醒了,警惕地看著她,眼中充滿痛苦和恐懼。
“是我,別怕。”譚斌按著他的手背輕聲安撫,“你看,我解開了一粒釦子,沒什麼問題是不是?我們再來一顆好不好?”
沈培慢慢坐起來,不由自主揪緊了衣襟。
譚斌放軟了聲音,“你放開手,我不會傷害你,我們慢慢來,你隨時可以叫停。”
沈培瑟縮一下,但沒有說什麼。
譚斌伸出手,看著他的眼睛,小心解開全部紐扣。
看得出來,沈培極力想放鬆,眼中的痛苦卻越來越深,身體開始控制不住地發抖。
“沈培?”
沈培發不出任何聲音,拼命蜷縮起身體,臉色發白,渾身瑟瑟發抖。
出乎意料的劇烈反應,嚇壞了譚斌,她緊緊抱住他,“沒事了沒事了,小培你睜眼看看,我是譚斌,咱這是在家裡……”
折騰了好一陣,沈培才漸漸安靜,緊繃的身體開始鬆弛。冷汗已浸透全身。
譚斌安頓他重新入睡,不敢再做任何嘗試。想起方才的情景,內心難免有不好的聯想,略微往深處想一想,自己先被自己嚇住了。
電話中向那位心理教授諮詢,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