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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在Julie的店門口駐足,是被櫥窗裡一對銀燭臺吸引,那正是我在尋找的東西,適合做新婚禮物。
我按了鈴推門進去,店裡暗沉沉的,烏金色的背景裝飾,襯著滿目琳琅,如步入一千零一夜中的阿拉伯宮殿,卻分明只有兩種材質,水晶和純銀。穿著一件簡單黑襯衣的Julie迎出來,向站在門口的我綻開微笑。頭頂半舊的水晶吊燈被風微微吹動,累累光暈一層層折射在她的臉上,恍惚得如一個不真實的夢境。
我記得她對我說的第一句話:“為什麼你看上去如此眼熟?你是日本人?”
當時我很不高興,異常生硬地回答她:“讓你失望了女士,對不起我是中國人!”
她大笑,絲毫沒有感覺被冒犯:“好吧,中國人,為表示我的歉意,店裡所有的東西,以後都對你九折。”
那對銀燭臺,她最後給了七五折。在聖圖安市場買東西,可以大肆殺價,但有特殊的規矩,並非單純的討價還價,只有專業的買家,對物品的歷史和出處如數家珍,才有可能從店家拿到最好的折扣。
Julie後來解釋,那些東西都是她從歐洲各地輾轉淘來的,每一個都有自己獨立的靈魂,她寧可便宜些賣給識貨的有緣人。
我付了款,Julie用舊報紙仔細包紮起燭臺,隨口問道:“你自己用還是送朋友?”
我回答:“送朋友。”停一停又說,“她要結婚了。”
她停下手,凝視我很久,然後問我:“可是你愛她,對嗎?”
“你在說什麼?”我有點兒吃驚:“你怎麼知道?”
她聳聳肩,“男孩,你的臉上寫滿了時光不再的惆悵。”
我啞然,心口又有了那種熟悉的窒息感。就像兩年前看到她和另一個男人從電梯裡走出來,彼此間默契的從容,讓我明白自己已成為過去。我曾以為時間可以掩埋一切,沒想到事過兩年,一個陌生人依然能窺破我的心事。
Julie的敏感; 象極了當年的譚斌,但她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恬淡從容,卻是譚斌所缺乏的。
我握緊燭臺,一時間說不出一句話。
Julie關了燈,披上風衣對我說:“來,中國人,你是我今天最後一樁生意,如果你不介意,我們一起去喝杯咖啡可以嗎?”
那是一個夕陽如血的傍晚,我們在街邊的咖啡座坐下。秋深了,一陣旋風捲起街心的塵土,金黃的梧桐葉翩然落下。研磨咖啡的香氣,帶來的卻是閒適安靜的氣息。
我問Julie:“為什麼會錯認我是日本人?”
她含蓄地打量我:“因為你長得太美麗。亞洲人裡,我只見過日本的男孩子,能有這樣柔軟的輪廓。”
我憤然放下咖啡杯,“偏見,完全是偏見!”
Julie卻忽然說:“我明白了,為什麼會覺得你眼熟。”她望著我,“你是那個有中國皇家血統的畫家。”
我頓時哭笑不得,問她:“你也看過那個專訪?”
Julie點頭:“我怎麼會忘記?”她笑得有些調侃,“‘神秘低調的東方美少年,眼神憂鬱,舉手投足間充滿貴族的優雅’。這樣明顯出自女性記者的形容,會讓任何一個女人都過目難忘。”
我沉默,不想發表任何評論。那個訪談曾令我很不愉快,一直耿耿於懷。
兩年前曾有很長一段日子,我異常憎恨自己的容貌。記得來法國前,兩個月的時間,我就胖了將近十五斤,鏡中的形象讓自己都感覺陌生。來了法國後,幾乎半年水土不服,瘦下來便再也胖不回去。記得那篇專訪刊出後,我把它扔在經紀人Enzo臉前質問:“你找的是個什麼記者?通篇她都在胡說些什麼?什麼皇室後裔?我們家往回數八輩子,都和愛新覺羅沒有一點兒關係。我的作品呢?畫風呢?技巧呢?為什麼不見她提一句?”
經紀人鎮靜地回答:“培,在巴黎這個地方,畫得好的人,塞納河邊數不勝數,但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樣值得投資。你只需埋頭在你的畫裡,這不是你該擔心的事情。”
我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從此拒絕任何採訪,但經紀人總有辦法讓記者寫他想寫的任何東西。
此刻Julie又提起這件事,我頗感羞愧。藝術一旦沾染商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