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呶呶一眼就看到了他們,神情一下變得很難看,站在那裡不動,烏黑的眼睛淡淡地斜睨著木青。她身邊的以加臉上掛著他一貫的有些漫不經心的笑,看見木青,那絲笑意不過更濃了些,朝她飛快地擠了下眼睛。
驪芒見木青站著不動,以為她怪他走路太快沒等她,又在和自己耍小性子,呵呵笑了下,大踏步地回了她身邊。木青的視線被他遮擋住了。等驪芒拉著她手轉身繼續往前,他們兩個已經不見了,像精靈般地突然消失。
小徑兩邊都是茂密的樹叢,他們應該閃身從別的路走了,如果不想和驪芒這樣對面相碰的話。
木青經過他們剛才站立的地方時,如果不是邊上的枝從還在微微抖動,她會以為自己剛才是看花了眼。
木青的好心情沒了。她被呶呶剛才斜睨著自己的那雙烏黑眼睛困擾著,心情莫名地有些低落。
驪芒很敏感地覺察到了她的異樣,低頭仔細看她臉。木青抬頭朝他笑了下,順手幫他捋掉了沾在頭髮上的一片乾草葉子。驪芒立刻不疑有他,牽著她手,兩人一起到了溪流邊洗刷了獸皮,甩幹了重新捲起來拿回去晾。
木青很快將那天早上的偶遇丟到了腦後。她的經期也過去了。這天傍晚,和娜朵一道去了溪流邊。娜朵到上游取水燒飯,取了水便回去了。她蹲在溪邊,洗滌換下的月經帶。
這裡沒有什麼可以幫助洗滌的東西,連皂莢都沒有。她剛才只好用個碗裝了草木灰帶過來,充當鹼性洗滌劑,儘量把布料洗得乾淨些,這樣才可以延長它的使用壽命。
木青在水裡搓洗著布料,腦子裡卻忍不住浮現出驪芒前幾天乾的糗事。第一個晚上的時候,他故態萌發,又想湊過去聞下味道,被她揪住了頭髮嚴厲禁止,最後雖然不了了之了,但看他樣子就是很不樂意。接下來的兩夜,兩人之間又重複了這窘人的一幕。木青發誓往後她會繼續禁止他這麼幹,省得他養成沒事就去聞的劣習,料他現在也不敢對她怎麼樣。等到了昨夜,他大概知道她是不會讓他得逞的,又把注意力轉到了她的月經帶上。她換新帶子時,他不但搶著去幫她填裝草灰,還非要自己給她穿戴起來。木青拗不過,只好由他折騰去了。結果就是今早起來的時候,發現獸皮和兩人身上都糊滿了黑黑的草灰。原來他昨夜扎口時沒弄好,裡面的草木灰隨她夜裡翻身的時候散漏了出來,弄得到處都是。幸好已經是最後一夜了,要不然這景象就真的太壯烈了……
木青想起他今早被自己瞪視時不斷撓頭窘迫的樣子,忍不住低低地笑出聲來。
身後響起了陣腳步聲,木青以為是別的女人過來,並沒回頭。但是很快她就覺得不對勁了。一個黑影當頭罩了下來。等她想回頭時,她已經被一個人從身後抱住了。
那是一個男人的臂膀,但不是驪芒的。
木青猛地回頭,幾乎和以加湊了過來的臉撞了起來。
木青掙扎了幾下,以加不但沒鬆開,反而抱得更緊了,她聽到身後他在吃吃地笑,彷彿這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他大概是忘了前次的那一耳刮子了。
木青低頭,瞥見腳邊那個碗裡還有用剩下的草木灰,想也沒想,伸手就抓了一把,回頭猛地揮手朝他臉上倒撒了過去。
以加大叫一聲,倏然鬆開了對她的鉗制。他眼睛裡應該進了灰,嘴裡也吸了些進去。一邊劇烈地咳嗽著,一邊俯身壓向溪流裡沖刷眼睛。
木青一把抓起自己的布條,連碗也顧不得拿了,扭身飛快地就往聚居地方向跑。但是看起來情況沒上次那麼順利,她沒跑多遠,以加就已經起身追了過來,嘴裡憤怒地在叫嚷著什麼。
木青腳上穿了涼拖,跑得不快,以加腿長,幾下就追趕了上來。木青回頭,見身後不遠處他頭臉溼漉漉一片,上面還沾了些被水打溼沒來得及沖走的草木灰印痕,黑一道白一道的,看起來很是狼狽。眼睛雖然可以睜開了,但應該還是很不舒服,加上他一臉憤怒,所以整個表情看起來很猙獰。
木青駭然,她沒想到以加竟這麼大膽,在這個聚居地的女人們時常來往的這塊溪流邊也敢這樣追趕自己,大叫一聲掉頭繼續奪路而逃,偏偏卻一腳卡在了地上石子縫中,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整個人重心不穩,撲到了地上。
她的腳應該已經崴了。但是此刻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因為以加已經趁勢撲了上來,將她有些粗暴地翻了過來,然後跪著壓到了她身上,怒目圓睜地瞪著她。
木青伸手去摸身邊的石子,他立刻注意到了,猛地按住了她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