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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溫璀璨的一道光柱猛然刺破了一個黑色圓形的球體,聖劍的餘波一路將沿途的所有東西化為齏粉,一直到五公里外才慢慢消散。
黑色的圓球悄然破碎,露出了裡面的幾人。
大神焱頹唐地跪在一具冰冷的屍體面前,有些失去了言語。
雨勢突然擴大了,綿綿的陰雨驟然變成了暴雨,閃電不時照亮陰沉的天空,然後傳出轟隆隆的雷鳴。
像是天空破了個洞,雨水傾倒一般從天裡漏了下來,像是要洗乾淨這個世界一樣。
晶光山變成散落的輝光解除,釘崎跪坐在地上,捂著嘴,雨水順著臉頰不斷滑下。
伏黑惠咬著下唇,低著頭,用力地捏緊了拳頭,刺向天空的黑髮被暴雨壓倒,順著它們流下,讓他像個狼狽的落湯雞。
眾生唯一平等的,只有不平等的現實。
這是伏黑惠早就明白的道理。
他慢慢走到沉默不語的大神焱身邊,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大神焱仍然沉默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甚至也搞不清自己到底現在是個什麼情緒,他早就有過覺悟的,揹負殺死自己朋友的,那會永世糾纏自己的痛苦的覺悟。
但他之後的一切讓他覺得,那一天也許並沒有那麼快到,而且那一天,也許自己和虎杖最後都會多少釋然彼此之間生死的對立,也許那時虎杖自己也是會希望他殺了他的,這樣會讓他少些愧疚。
這想法真的很卑鄙,他知道,但他還是這麼自私地希望了。
唯一沒想到的是,這一天居然會這麼快。
而且最後的結果,還是他們彼此,都絕對無法釋然的死亡。
那不是虎杖所希望的,正確的死亡,也不是大神焱曾希望過的,沒有愧疚的死亡。
他只是單純地被變成了一把刀,殺死了朋友,還給自己心口開了一刀。
大神焱沉默了不知多久,慢慢道,“我被騙了,虎杖其實,是不用死的,我對他的不信任,殺死了他……”
伏黑惠低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
“焱,你知道最開始明知道宿儺的危險性時,我為什麼還是執意請求五條老師想辦法救他嗎?”
“……”大神焱只是沉默不語。
“救他的理由,其實並沒有帶著什麼理性的考量,就算是有危險,我也不想讓他這樣的善人死去,雖然多少猶豫過吧,但最終還是感情用事了……”
“我只想竭盡全力,能讓儘可能多的善人享受平等,所以我,會不平等地去救助他人。”
伏黑惠臉上扯出了一個有些難看的笑容,“我們並不是什麼正義的夥伴,也從來都不是英雄,我們,只是咒術師罷了。”
是啊,大神焱在心裡嗤笑了一聲,原來我不過,也是個凡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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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某個繁華的商業街上,人行道的一端此刻站在幾個與周圍格格不入的存在。
一個穿著僧袍,額頭有著長長縫合線的年輕留髮和尚。
一個杵著根木柺杖,頭頂著火山口,只有一隻獨眼,傴僂著身子,像是傳說中的獨眼小僧或者山鬼的人形存在。
一個頭部像是覆蓋著盔甲,牙床暴露在外的怪人,原本應是眼睛的地方,長出了兩根角一般的樹枝,並用布把整條左臂包縛遮擋在胸前,赤裸的上身有著奇異的黑色紋路。
還有一個完全沒有了人形,像是一隻巨大的蠕蟲,面板呈紅色,蠕蟲般的下身腹部乳白,頭部的形狀像是某種章魚,兩條肌肉賁起的手臂抱在胸前,被頭部的章魚觸鬚遮住,看不清具體形態。
幾個明顯非人的傢伙,完全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像是沒人看到它們。
火山頭的獨眼怪人看著站在前面的僧人道,聲音聽起來像是位老者,“喂,到底怎麼回事?不惜用一根手指來進行確認,真的有必要嗎?宿儺的實力。”
年輕的黑髮僧人微笑著回頭道,“光靠猜而不去確認是沒有意義的,而且還是有一定收穫的。”
“哼,但願不是你找的藉口哦。”獨眼怪人不置可否地撇了撇頭。
“噗,噗噗~”紅色的章魚頭蠕蟲嘴裡發出了頗為可愛的聲音。
獨臂怪人也看向獨眼,說出了一段好像是語言,但卻完全聽不懂的聲音。
獨眼怪人頭上的火山噴發出一陣黑煙,清晰地體現了他的惱怒,他回頭看著獨臂的傢伙吼道,“你特麼別說話!我一個字都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