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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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一圈一圈又一圈,不安地看著手機,一分一分的等待,好漫長地等待,直到寒意襲來,他才意識到冬天還沒有走遠,光著腳回了房間。
按照他給顏思宇估算出來的回家時間,他往顏思宇的住處打去了電話,電話沒有人接聽,一遍,二遍,三遍,沒有人接聽;每隔十分鐘,他打一次,整整一個小時,始終沒有人接電話。在深更半夜冰冷漆黑的北京城,交通不會擁堵。喝醉了?還是發生了什麼意外?雲海江不敢往下想,也真的不願意去想。唉!這和他剛開始遇到時那個有著陽光般燦爛笑容的女孩有太大的天嚷之別。他惦掛著那場暴風雨之後的顏思宇,痛在她心裡,疼在他身上。他害怕這個女孩無法承受,他不該這個時候提出分手來打擊她——一連串的打擊有可能摧毀她的意志和信念。但他知道拖得越久,以後的打擊就越大。
人們不能要求一個人永遠地堅強不屈,沒有人是完美無缺的。生命的意義就在於一瞬間你可能發現你以前的一切都是錯誤的,努力並不一定會成功。問題是你的思想也會產生病毒,隱形的病毒,無嗅無味巨毒,只要一個小小病毒就可以打敗一個活生生的人。雲海江在想如果他們同在一個城市就好了,至少他不會讓黑夜來吞噬她;他可以保護她,至少可以借給她肩膀靠一靠。現在,這麼遙遠的距離,顏思宇也不是他的風箏,她想飛到哪裡就飛到哪裡,他看到一隻折翅的風箏搖搖欲墜,他應該怎麼辦?雲海江希望駕馭著戰鬥機趕走她上空密佈的烏雲,修理她那要折斷的翅膀。他覺察到肯定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雲海江在大床上翻餅烙餅輾轉難眠。
顏思宇被清晨的陽光叫醒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藝術宮殿裡,周圍的傢俱都是華麗而華貴的。她睡在了一張寬大而柔軟床上,身上蓋了床天鵝絨的被子,錦緞細緻入微地呵護著肌膚的感覺好極了。
她自己的房間是沒有床,一張席夢斯床墊就是她的床,簡易日式榻榻米。她側身看到了一個男人赤裸裸的背部,血嗡地一下衝上了腦子,天啊!昨天晚上自己怎麼啦?發生了什麼事情?雲海江,雲海江呢?她聽到的明明是雲海江要她回家,她回了……哪裡?三十秒以後,顏思宇捋清了思路,明白了昨天晚上的故事,她一個人去了酒吧,喝醉了,雲海江給她打電話要她回家,她卻意外地被一個陌生男人領回了的家,發生了一夜情。
顏思宇震驚過後竟然馬上平靜下來,她戲謔地自言自語:“顏思宇啊,還有人願意和你發生一夜情!怎麼流行病、流行現象都讓你趕上了?” 流行一直以來是某種時尚的代名詞,引領潮流是被人們追捧和津津樂道的事務。從物質世界到精神世界流行多半是呈現出一種病態美,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傳染病的流行性危害是引發人類社會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上個世紀的鼠疫和霍亂,包括前不久的非典型性肺炎。一夜情象是一種慢性流行性精神傳染病,從上流社會的白領階層漫延到如今的平民階層,顏思宇不小心也踩進了潮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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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花落知多少(1)
(三十二)夢裡花落知多少
雲海江信步走在海灘上,海風吹動起他的衣角,他意識到頭髮被吹得有些凌亂,抬手捋了捋頭髮,幾絲白髮不經意間露了出來。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日子,對雲海江來說是種奢侈。最近發生的事情都與他的預想大相徑庭,內心的鬱悶破使他想獨自走走,梳理一下煩亂的情緒。
他馬上想到了兒子。兒子!兒子!兒子永遠是個讓人頭痛的問題?孩子是每一個家庭永遠的主題。兒子是雲海江生命的延續體,是雲海江的未來,也是家族的傳承與希望。想到兒子,雲海江的頭就開始發漲,胸中燃著一團無名的火。臨出發前,兒子高考的成績出來了——今年的分數比去年的還要不理想,離錄取分數線又差了10多分。分是學生的命根、是家長的臉面,古有科舉,今有高考,高考依然是改變人生最重要的途徑。只是大多數孩子在唸書的時候並不能夠理解,而他們的家長們才倍加珍視,“望子成龍”與“恨鐵不成鋼”的思想沿續了一代又一代,沒有人相信兒孫自有兒孫福的祖訓。
雲海江家裡烏雲密佈,陰鬱而沉悶。兒子比以往更加沮喪,知道成績後飯都沒有好好地吃過。雲海江氣得對老婆說,不要管他,他自作自受!雲海江幾次高高揚起拳頭,卻最終沒有落在那個已經超過他半頭高的大小夥子的身上。儘管平日裡他和兒子可以稱兄道弟,但橫亙在六十年代和八十年代之間的代溝一遇意外的洪流還是會瞬間膨脹。
雲海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