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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裡睡地上好些。
她的嫁妝全都給了養父滿叔,一斤金絲楠木價值數兩,除非她私自將都護府庫中的貴重物品賣了,否則照她的月例,造床只能選品質較次的紅木。
那也不錯,在這裡睡也不錯。
天色漸晚,夜風呼號。
明姝隔著屏風,本想和崔承嗣聊會天,他卻執筆寫起密函,隨後出了營帳。營裡沒什麼可玩的,也不知道他何時回來,明姝想偷看軍費賬冊的心百轉糾結,卻是作罷了。
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
非戰時,軍中夜裡頗為閒適,除了外派做買賣巡邏計程車卒,餘下的大多都在修磨兵器、練武強身,抑或談天說地。
李澍帶著一支輕騎巡視回營,卻見崔承嗣在月色下舉斧劈砍。
旁邊盡是橫七豎八的木料。
“欸,嗣哥,半夜不睡覺,在這砍柴呢?”
每根木頭都粗壯無比,和柴火的尺寸大相徑庭。他張口就暴露自己腦子的缺陷,崔承嗣懶怠回應。
他只是沉默地劈砍,疲憊地訓練,以消耗過多的精力。
李澍躍下馬,三步並作兩步:“連著幾天,看你晚上叮叮咣咣,到底在幹什麼?”
他不語,李澍便一直追問。
崔承嗣不勝其煩:“做床。”
“做床?你不是說木含火,不能睡床嗎?”李澍稱奇。崔承嗣表面一直排斥提及“胡”字,骨子裡卻和胡人無異。曷薩那人拜狼神,敬火神,從來只睡地板。
月色下,揮著斧頭的崔承嗣已褪下了外甲,挽起袖口筋肉繃緊,汗水涔涔。
“漢人公主麻煩得很,給她張床,省得再鬧。”
李澍卻覺得並沒那麼簡單,繞著他來回走了兩圈,笑道,“是為之前捏碎殿下胡餅的事做賠禮吧?早讓你對殿下收斂收斂脾氣,我皮糙肉厚扛罵,殿下那身子骨,弓估摸都拉不開,又不知道你的忌諱,說兩句定然眼紅鼻酸啦。”
冷不防崔承嗣的斧頭劈到他臉前,那湛藍的眸色也變成了陰沉的灰。
“再囉嗦,割掉你舌頭。”
李澍曾與曷薩那打過交道,他們稍不高興,就割破耳朵劃爛臉,和尊崇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的漢人不同。
崔承嗣雖然沒自殘過,但骨子裡應當是不吝做這種事的。
對自己殘忍的人,對別人只會更殘忍。
李澍見好就收,笑嘻嘻告辭。
其實他沒勸過崔承嗣收斂脾氣,但這會卻覺得是該勸勸。
*
臨睡前,崔承嗣照例讓人把木頭收起,拖著長斧回到帳中。
他來到緙絲屏風前,脫著身上的玄甲。隔著影綽的花鳥圖,忽然聽到聲嚶嚀。明姝不知何時睡著了,側躺在美人靠上,婀娜的身段似連綿起伏的山巒。
酡顏微醺,宛若春睡的芙蓉。
那如雲霧般輕薄柔軟的蟬衣,用他這雙弓馬嫻熟、密佈繭子的手,輕易就能撕碎。
看到這裡,崔承嗣把長斧扔到一邊,繞到她身前蹲下。
原來揮汗如雨不能緩解什麼。
有的人在眼前,就像金粉流光的蛇,明知道危險,卻美麗得讓人遏制不住觸碰的慾望。但大掌才到她鬢邊,她卻翻了個身。
似毒蛇吐了紅信,他突然驚醒。好在她只是翻身,並沒有醒。
崔承嗣攥緊拳頭,走出屏風,又拿過水袋灌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