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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承嗣當初兵變,殺的正是這位老太太的孫子,老太太竟還願喝崔承嗣敬的茶。
明姝盈盈一笑,拜禮喚她“奶奶”,她卻不應。
“老祖宗就這個脾氣。”孫氏安撫明姝,小聲道。
明姝莞爾:“我省得了。”她又恭恭敬敬盛上盞茶,姿態謙卑伏低。竟是一點架子都沒有,老太太皺巴的臉終於有所動容,平靜地抿了口。
禮畢,崔承嗣在前面酬賓,孫氏和幾個貼身婢女便引明姝前往佈置一新的婚房。大抵是忌憚崔承嗣,府內安安靜靜,並不喜慶。
每隔五十步就能看到站崗的衛兵。
明姝走到和崔承嗣所宿新房睦雅居,一時頓住步子。
小院的佈局無甚特別,角門前種了兩株旱柳,往前是一口浮著荷葉的大水缸,上幾步臺階,便是正房了。只是暖閣後的東寢中沒有床,隔著一間明間,西屋的次間和梢間都空著,出乎設想的簡陋。
東寢中,毛毯子席地而鋪,上面疊著兩床整齊的紅色被褥。四面牆懸著各色兵刃、弓箭。毛髮蓬鬆、連著獸頭的獅子皮鬆松搭在旁邊高大的竹木圈椅上,椸上還掛著套嵌金絲軟甲。
堂堂封疆大吏,崔承嗣平時睡地板?
和明姝一道進來的婢女采苓看到這原始的陳設,表情也皺成了桃核,一不小心撞倒獅子頭,頓時叫起來。
“殿下,獅子、獅子口在流血!”
另一個婢女綠衣蹲下,指尖伸進獸首口中,果然摸到血絲。
孫氏訕笑道:“誒喲,前兩日小嗣獵的新貨,本想著公主會喜歡,若不喜歡,我這就叫人拿走。”
“孫夫人,您說的什麼話呢。”明姝卻攔著她,仿若善解人意,“太尉大人有心,我當然高興,千萬別拿。”
“到底是你們中原的女子知冷知熱,省得我跑一趟。”孫氏鬆口氣般,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今兒就在外邊,有事隨時喚我。”
“嗯。”明姝乖巧點點頭。
待人一走遠,她的眸色才沉下來,撣了撣肩上那身庸俗的胭脂香。
綠衣趴在窗邊,盯著她的背影,不禁惱道:“茹毛飲血的胡蠻子!殿下金枝玉葉,夜裡怎麼能和死了的野獸睡?”
采苓不比綠衣膽大,瑟瑟發抖:“崔太尉該不會是不喜殿下,刻意給殿下下馬威?”
明姝不緊不慢在屋子裡轉了圈,想到今日所經之事,也有點頭疼。
“罷了。大家累了一日,先將就一宿,明日再作計較。”她柔柔寬慰,緩和了采苓和綠衣的心緒。
廷州好歹是邊疆重鎮,怎麼條件那麼磕磣?明姝猜不透崔承嗣的用意,但她不是個喜歡錶面發作的性子,按下心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