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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姐夫,你給詳細的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了解父親向雲來,快六十的人了,以前種糧現在種菜,天天蹲在他承包的地裡,膽小老實,是七兄弟裡唯一沒練過武的,平日裡連只螞蟻都不捨得踩,一個見血就暈的人,怎麼可能衝進鎮政府去打鎮長呢。
李春南道:“六嬸懷孕後,躲在爸菜園子邊上那個破木屋裡,大家其實都不知道,不知怎麼的就被鎮里人知道了,昨天天沒亮,鎮長陳**就帶著計生辦的人,把六嬸給抓到鎮衛生院了,有名的超生戶,都四個孩子了,哪用得著辦手續,三下五除二,不到兩個小時,流產結紮一起辦完了,你六叔在朋友家打了一夜麻將回來,氣急敗壞的,罵這個罵那個,最後硬說是爸舉報的,你姐氣不過頂了一句,六叔,有種找鎮長去,拿家裡人撒氣,算什麼本事呀……六叔一聽臉就黑了,跺了跺腳,順手抄起一根扁擔就衝出去了。”
向天亮瞥了向秋一眼,哭笑不得,六叔向雲平沒讀過書,脾氣火爆,性格有點楞,外號一根筋,這一氣之下,拿著扁擔衝出去,肯定沒有好事。
李春南繼續說道:“當時家裡除了爸,其他男人都上街了,爸見勢不妙,趕緊的追到鎮政府,想把六叔拉回來,哪知道六叔早幹上了,陳鎮長正帶著計生辦的人回鎮裡,還在門口臺階上呢,六叔一扁擔過去,掃倒了三個,當時就把陳鎮長打暈了,爸追到時,六叔和鎮裡七八個人打成了一團,鎮裡的人哪知道爸是去勸架的,就把爸也當成了幫手,派出所的人來了以後,當然把爸也抓起來了。”
向天亮問道:“姐夫,陳鎮長他們的傷勢怎麼樣?”
李春南搖了搖頭,“連陳鎮長在內,一共五個人受傷,都在鎮衛生院住著呢,具體的傷勢,我正託人打聽來著。”
向天亮心裡一動,“姐夫,你跟陳鎮長不大對路吧?”
李春南憨憨的一笑,“給你說著了,要不然,我這晉川街村的黨支部書記,小面子總是有的。”
向秋在一邊嗆道:“吹什麼牛呀,岳父被抓,咋不見你上鎮裡吵幾句去?”
“女人見識。”李春南小聲頂了一句。
向天亮見狀,怕姐姐和姐夫掐起來,忙從肩上拿下挎包,先抽出一萬元放在自己的口袋裡,然後把挎包交給了向秋,“姐,包裡還有三十萬,是我從銀行和朋友那裡借的,現在交給你了,你陪媽去休息吧,男人的事,就讓我們男人來管好了。”
向秋點點頭,拿著包,扶著還在抽泣的母親餘香蓮離開了堂屋,一輩子至今連清河市都沒去過的農村婦女,經不起這樣的大世面。
“姐夫,我姐的脾氣,夠你受的了。”向天亮咧嘴直樂。
“哎,可不能這麼說,我打仗沒了左手,你姐還拚命的追求我,一直追到前線戰壕裡,這份情,是幾輩子的情呢。”
“呵呵,我明白了,我姐的脾氣,都是你慣出來的啊。”
“嘿嘿,家有悍婦,少犯錯誤,這道理你也要學。”李春南憨笑不已。
向李春南要了支菸,點上火後,向天亮又問道:“姐夫,你們晉川鎮有幾派啊?”
李春南笑道:“還能有幾派,兩派唄,書記鎮長各一派,掐得很緊,其他人倒也想成派,可沒那個資格不是?”
“這麼說,你是跟著書記的了。”
李春南點頭道:“鎮黨委書記張其明也是軍人出身,我們很談得來,他在各方面一直都很關照我。”
向天亮也是點頭,姐夫只是臉上看著憨,其實也是鬼精的人,當過兵打過仗,除了是個農民企業家,還是個國人公認的最不好當的官,村黨支部書記,心裡亮堂著呢。
緊跟一把手,一般沒問題,村支書最懂這個道理了。
吸了幾口煙,李春南繼續說道:“這事要是攤在張書記身上,可以說一點事都沒有,我們畢竟是朋友麼,可陳鎮長這人,本來就有點蠻不講理的,現在我就更說不上話了,他是明擺著想把事搞大,想逼著我就範呢。”
“派出所那邊呢?”
李春南微微一笑,“所長邵三河是我的老戰友呢,我們一起蹲過貓耳洞,我還救過他的命,可是他也很為難,陳鎮長向縣公安局報了案,邵三河想當作治安案件處理,縣局派來的人要辦成刑事案件,兩邊也僵在那裡吧。”
向天亮又問道:“張書記是怎麼個意思?”
“據張書記說,陳鎮長就是屁股上捱了一扁擔,傷應該不重,多半是裝的,其他幾個也都是些皮外傷,就整個案子來說,爸沒參與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