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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早晚都要死,你的理由不構成自殘的原因。’皇甫赤芍懶懶打斷她。照她這等說法,不是每個嬰兒來到世上都得馬上掐死他嗎?歪理。
‘我……我身染重病,藥石罔效,連最後一絲希望也斷絕了,與其茍延殘喘,不如痛快求死。’ ‘痛快?你現在應該很痛啦,快不快我就不知道。’溺水之人喉頭會如同烈火焚燒的痛楚,那滋味可不好受。皇甫赤芍繼續問道:‘什麼叫最後一絲希望也斷絕?’ ‘我向皇甫神醫求診,在他府邸外跪上三日,卻連他一面也見不著便教他給趕了出……’婦人抽抽噎噎。
牛舍棄看向皇甫赤芍,她僅是聳聳肩,纖指扣上婦人的腕間。
‘姑娘……’婦人不明所以然。
‘我娘子曾習過醫術。’牛舍秉笑著解釋。
皇甫赤芍捂嘴一笑,‘這等病症不需要什麼神醫才能治呀。稍有資歷的大夫都能緩和你體內的寒氣,你身子已經夠差了,還挑這冰涼的冷泉跳?’她隨手撿拾枯枝,沾些水,在一旁的大石寫下數味藥引及煎煮方式。‘照三餐煎服,切記別再染上風寒,否則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婦人半信半疑,但依然記下藥名及配製方法。
‘阿牛,把笨狗綁回背袋裡,咱們上路了。’皇甫赤芍抖抖溼衣。唔,有些冷耶,她躲在大石塊後面,換上乾爽的新衣。
‘姑……姑娘,謝謝你……’婦人在兩人上馬前誠心道。姑且不論藥單是否能見效,但好歹她的命及新希望都是眼前這名天仙容貌的姑娘所給予的。
‘別再為了那種爛神醫自殘,不值得。’皇甫赤芍認真地朝她搖搖頭。醫者的技術固然重要,但病人的求生意念才是所有藥材中最有效、最珍貴難求的一味。
離開清涼的溪水,在半山腰時,牛舍棄不解地間:‘你大哥不是神醫嗎?為什麼他不救那名婦人?’他一直以為皇甫大哥是個善良如神佛的大夫。
‘原因只有一個,懶。’皇甫赤芍在馬背上單手執韁,空閒的另一隻手擦拭著溼發。‘我大哥是個很懶很懶的人,原先我們皇甫爺爺在府邸外立了塊濟世救人的石碑也讓他改成——欲求診,先跪三日,得以入府。因為懶得救人,所以他異想天開地認為真正病危的人決計無法捱過三日,跪死一個便少救一個,真正能跪滿三日入府的,八成也沒病入膏肓,沒必要花費時間診治。很惡劣吧?’她大哥的劣根性根深柢固,表露無遺。
見牛舍秉攢著眉頭,她笑著拍拍他。‘怎麼?無法想像?’ ‘嗯。’他誠實點頭。
‘我和大哥從來就不希望成為醫者。生在皇甫世家並非我們所能選擇,若不是因為我孃親,我利大哥絕對會遠遠逃離皇甫世家的沉重包袱。以前我還與大哥一塊兒住在皇甫府邸時,對於上門求診者也是本著濟世善行的心態,忘卻何時開始,眾人以神醫稱呼我大哥,認為所有疑難雜症只要到他手上,必能輕易治癒。有一次他在為一名稚齡娃兒針灸時,那娃兒……毫無徵兆地口吐白沫,兩眼一翻便斷了氣,家屬瘋狂地大鬧皇甫府,我大哥面無表情地站在廳堂,任那傷痛欲絕的家屬辱罵、毆打,他咬緊牙關,沒有解釋、沒有三言兩語。
‘那時,他不過是名少年,比那稚齡娃兒大不了多少,卻揹負著別人加諸在他身上的神醫之各——他救活人是理所當然嗎?他盡了力想挽救那條脆弱生命,是家屬延誤送診時辰,為什麼只怪罪我大哥?所謂’醫者父母心‘,天底下沒有任何一名醫者想見到生命在自己手上斷送……’皇甫赤芍悵然若失。曾經她與大哥他是熱烈敞開心胸,但他們得到的卻是恐怖的白眼斥責及憤怒的拳腳傷害。
‘所以你大哥便不願再救人?’ ‘不是不願再救,而是看心情救。’她扯出淡笑,‘他心情好時,上百個求診者他也會義不容辭。’只不過他心情從來沒好過罷了。
‘你呢?’他擔憂地問。瞧見她陳述大哥的往事如此詳盡,當年的她恐怕也在現場吧!十來歲小姑娘見到痛失現的家家屬暴力相向,不可能心底絲毫不怕。
‘我?我的醫術原先就沒有大哥來得厲害,更何況身為一個女子,絕大多數的百姓是不會信任我的醫術,我也樂得輕鬆。’她聳聳肩,一臉無所謂。
牛舍秉停下馬,靜立原地,‘我不是問這個。那些家屬大鬧皇甫府時,你人在現場?’ 皇甫赤芍沒有回過頭,更沒停下馬,銀鈴般的笑聲遠遠傳來。
‘沒錯,我還拎著掃帚將他們全數轟出皇甫府。’她偏回首朝他豔笑。難不成他以為他的火爆娘子會乖乖讓人欺侮,躲在一旁發抖哭泣?她的